蕭千夜只得跟了上去,他發現這里看著一草一木都像真的,但實際仍是幻境之中,他身上的水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就連之前被帝仲一刀砍斷的古樹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
帝仲隨意的瞄了他一眼,喃喃說道:“既然你肯拜我為師,我就不能像上次那樣隨便教你一下糊弄了事了,其實我挺意外的,你居然真的學會了六式,我以為你應該連看都沒看清楚呢,嘻嘻……”
蕭千夜白了他一眼,見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再想起昆侖山一戰他教給自己六式時候的情景,忍不住從胸腔發出一聲輕哼,嘲諷道:“那時候我又沒有求你教我,你不想教不教就是了。”
“別嘴硬。”帝仲反手就敲在他腦門上,邊笑邊罵,“明明是你自己要強不肯多問我一句,再說了,那時候你又不肯叫我師父,我干嘛要認真教你是不是?”
帝仲頓了頓,忽然目光狡黠一沉,輕笑道:“對了喲,你是不是該對我改口了?”
兩人奇怪的互望了一眼,蕭千夜憋著一口氣,慢慢低低,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緩緩吐出兩個字:“師父……”
帝仲偷著笑,他知道以自己和蕭千夜特殊的共存關系,加上云瀟的存在,讓他心甘情愿喊自己一聲師父實在是有些為難,原本他只是想逗著尋開心,目的得逞倒也樂呵呵的不再強求,帝仲抬手指了指周圍,問道:“你知道我為何要將間隙變成蕭峭島的模樣嗎?”
蕭千夜不解的搖頭,自言自語的回道:“我在夢中來過這里,第一次是在他的視線里看到了你,而第二次則是完全相反,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做如此奇怪的夢,事實上自你徹底清醒可以和我說話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夢見過他了。”
帝仲本是笑呵呵的走在前面,聽見這句話面容微微一頓,露出些許感傷,但最終只是淡淡一笑,接道:“我清醒了之后會無意識的幫你壓制兇獸的本能,所以關于他的夢越來越少也是正常的,你很想多了解他一些嗎?這也是我將此處幻化成為蕭峭島的目的。”
他忽然仰頭凝視著虛偽的天空,似乎還能看到那只遠古神鳥鋪天蓋地的火光,又道:“我是和澈皇一戰之后恰巧來到蕭峭島的,正是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后果,所以我想回來,帶著你一起重新走過這段路。”
蕭千夜長了張口,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帝仲無聲長嘆,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思緒在萬年前反復飄離:“九千年其實并不長,至少相比我活過的時日,九千年真的太短太短了,可是有時候我會覺得,這消失的九千年格外漫長,漫長到每次我試圖去感受它,都只能感到一片虛無,這大概就是死亡的意義吧,什么也沒有,空虛的可怕。”
蕭千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也抓了抓腦門,看著非常矛盾:“你說澈皇邀我去浮世嶼到底是要商談什么事情呢?其實我多半能猜到,但我也很猶豫,所以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能得到復生的火種,我就將和你徹底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