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夜微微一頓,也在暗暗勾勒著當年的盛況,忽然他的目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雪亮,不動聲色的追問道:“那時候飛垣的統治者就已經是日月雙神的血裔后人了吧?”
帝仲也順勢看了他一眼,點頭:“東皇和曦玉是我們之中唯一成了家有了后人的,不過那也是在他們去到上天界之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很多東西都變了。”
蕭千夜沒有繼續多問什么,只是默默想起傳說的后半句——云外有云,天外有天,流島之巔,得黑龍庇佑之處,為神之領域,呼之“上天界”。
這句話讓他情不自禁的仰頭凝視著間隙之中虛假的天空,失神的問道:“上天界所在的位置就在流島的最高處,你們是不是能從那里一覽無遺看到下方所有的流島?也難怪上天界一直被人憧憬,那樣高高在上的地方,真的會讓人無限遐想吧?”
“只有被上天界收入囊中的流島,才能一覽無遺的看見。”帝仲隨意笑了笑,見他臉上一瞬間翻涌起的震驚,又慢悠悠的解釋起來,“你大哥曾在泣雪高原的雪碑上學過一種術法,名為‘點蒼穹之術’,上天界便是依靠這種術法一眼就能看到流島的每一個角落,當然前提是我們曾經踏足過那座流島,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和我的同修在去往上天界之后,開啟了無窮無盡的征服之旅,權勢會讓人癲狂,一旦你走上這條路,就很難再收手。”
蕭千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戰神的本意便是“征戰”,上天界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一半的功勞要歸功于他。
無論是上天界,還是人類的帝王,他們似乎都喜歡在那種高高在上的地方,將自己視若神,冷眼觀察著日月交替,日復一日,從不厭倦。
不無聊嗎……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又瞄了一眼身邊的帝仲,他就是因為厭倦了那種生活,才會選擇離開的吧?
想到這里,蕭千夜的臉色豁然有幾分難看,帝仲曾經說過,他說自己只是另一個夜王,為了讓上天界傲立于九天之上,他也曾屠戮過無數無辜的生命,他失蹤九千年,依然無人敢輕易挑釁上天界,就是因為沒有人能確認他到底去了哪,會不會忽然回來。
當時他輕飄飄說起那些事情,自己還覺得只是虛無縹緲的往事,而當他真的看到流島,才明白那些淡淡陳述的過往是何等的血腥殘暴。
這些流島一旦被上天界收服,一舉一動皆要受到限制,永遠失去自由。
難怪浮世嶼要在外圍以皇鳥之力鋪設強大的防御結界,大多數的鳥族都是柔弱且崇尚自由的,如果它們落入上天界之手,那無疑是滅頂之災。
“嗯……來都來了,再帶你去一個地方吧。”帝仲沒有注意到他臉上復雜的情緒,他翻手收回掌下的長刀,金色的神力如煙霧一般開始籠罩幻境之中的蕭峭島,蕭千夜奇怪的望過去,只見郁郁蔥蔥的古樹開始慢慢枯萎,很快就風化落入塵埃,清澈的河水也同時枯竭,被沙漠和戈壁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