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為什么會害怕呢?那個女人臨死之前,眸里也沒有露出過害怕的眼色。
豁然間感到一股強烈的惡心,朱厭捂著喉嚨干嘔了一聲,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身下的嫣兒更加緊張,全身都開始止不住微微打顫,朱厭冷冷盯著她,厭煩的抓起枕巾就蓋在了嫣兒臉上,其實不去看她的臉,這幅高挑清瘦的身形倒是和云瀟很像很像,他坐起來,慢慢揭開胸口的衣服,看著雪白的胸膛因惶恐而劇烈的起伏,腦中有種迫切的沖動,迫使他彎下腰,將耳朵緊貼在胸口處靜靜聽著心跳聲。
不一樣,就算蓋住臉,就算身材很像,但那種獨特的心跳聲是別人不可能擁有的。
朱厭失落的撐起手臂,心煩意亂,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見矮桌上搖搖曳曳的燭光,他坐直身體,呆呆看著燭火,將手指伸過去放在火焰上——灼燒的刺痛立即傳來,雖然微弱,但卻讓他心中一陣狂喜,朱厭并指成刀將蠟燭連著火焰一起割下一小節,小心翼翼的拖著手心,另一只手按在嫣兒胸口上,赫然用力直接捏了下去!
雅間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讓整個曳樂閣的人都停下手里動作大氣也不敢出。
朱厭沒有理會身下掙扎的女人,他只用一只手就讓嫣兒像一灘爛泥一般癱在床上完全動彈不了分毫,在被他徒手撕開的胸膛中,血水如泉頃刻染滿床褥,他依然是小心的拖著手里的燭火,將傷口扯得更大更明顯,又用靈力保護著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臟不至于快速死去,火焰就那么被放入心中,朱厭欣喜若狂的快速將傷口擠壓按住,再度彎腰將耳朵放上去細細傾聽。
那顆心的跳動是如此劇烈,帶著讓他無法按捺的火焰之息,他并不掀開嫣兒臉上的枕巾,就隔著那塊紗巾用力親吻,身下的女人在劇烈的抽搐,像極了那一天因血脈排斥而產生劇痛的云瀟,他不顧一切的按住手腳不讓她亂動,不知過了過久,直到再也感受不到心臟處的熾熱,朱厭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他冷眼看著身下再也不會動彈的女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去摸媧皇劍再繼續刺入致命的兩刀,又在觸及劍柄的剎那忽然震了一下——媧皇劍在之前星羅湖一戰被古塵砍成兩段,朱厭呆了一瞬,豁然清醒過來。
他從床上走下來,坐在旁邊的貴妃榻上,不顧滿手的血污撿著葡萄一粒一粒塞入嘴里,直到吃到最后一粒,仍是感覺口干舌燥,胸間一片沉悶。
他將緊閉的窗子推開,讓外面的陽光照在那張血淋淋的八步床上,那樣艷麗的紅色和女人潔白的軀體混合在一起,映照著刺目的光,讓朱厭恍如失神的看了許久。
豁然想起被他深埋在大漠之下的人,那個再也見不到陽光的女人,朱厭揉著額頭低笑起來,他不該對云瀟動手的,就算他能將所有證據毀去,就算他能讓蕭千夜再也找不到她,但殺了云瀟對他而言沒有一點好處,現在所有的高官權臣都在想盡辦法的巴結自己,他又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甚至得罪天尊帝,給自己惹來滅頂之災?
可是……可是就是控制不住,想得到她,再毀了她,哪怕沒有一點好處,他也想親手殺了她!
欺負女人?原來他也只是一個欺軟怕硬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