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啰嗦。”葉卓凡一邊笑,一邊將手里的材料用力拍在四隊腦門上,幾個隊長一掃白日的疲憊,笑呵呵的圍著他抱怨,“老大,現在外頭都說我們神經病,正事不干在大漠里幫著沙匪挖人家祖墳,您倒是去打聽一下上頭到底要做什么,總不能一直這么挖下去吧?”
葉卓凡癟癟嘴,又聳聳肩,無奈的安慰道:“你們幾個別抱怨了,上頭不說我有什么辦法,而且我告訴你們,陛下最近心情不好,你們不要口無遮攔的,擔心惹事上身。”
四人立即閉了嘴,葉卓凡翻閱著手里的東西,邊看臉色也微微凝重,好一會才認真的詢問:“調你們過來已經有三個多月了,上頭給的數據中提到過,記錄在案的黑棺合計兩千八百八十個,怎么這么久了才找到四百個不到?這其中有一半都是大漠侯的人親自發現的,你們不會每天就在這渾水摸魚,趁我不在偷懶吧?”
“老大,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貫有幾分靦腆的六隊也是極其難得的為自己辯解起來,“您不要為難我們嘛,青鳥根本就適應不了大漠的氣候,每隔七八天就回羽都換班,來去都是要花費時間的,而且這沙漠下頭的地基是破碎的,你前腳一鏟子挖下去,后腳就有流沙填補進去,頭一晚上做的地標,睡覺醒來就不知道去哪了,而且,您自己看——”
六隊抬手指向外頭的海魂石黑棺,眉頭都皺成了一團:“那東西八米厚,有的沉在幾百米深的沙子里,幾十個人都抬不動,逼著軍械庫臨時改造了一批器械運了過來,我們真的沒辦法。”
五隊也跟著湊過來補充道:“老大,原本駐守陽川的三支軍團還要負責道路的搶修和城鎮的補給賑災,挖棺材這事基本都是我們在干,隔壁三翼鳥也是進展緩慢,真的沒什么好辦法。”
葉卓凡尷尬的笑了笑,這倒也不假,入夏之后大漠里的氣候是白天烈日如炎,晚上冷若冰窟,加上時不時還有魔物進犯,進展緩慢確實也在情理之中,但他隨后面容還是稍顯憂慮不安,最近陛下心情不好,文武百官上朝都是提心吊膽的,上次有人多提了一嘴,說是之前天尊帝和少閣主的約定,只要不繼續破壞飛垣封印之地,就不會針對蕭奕白進行處罰,如今少閣主已經違約,理應對人質做出行動以儆效尤,沒想到這句話剛說出來就惹得天尊帝大發雷霆,據說連墨閣的紅印都直接砸了,拍著椅子讓他來坐這個位置,從那以后再也沒人敢提這事,封心臺一下子變成忌諱,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沉默。
就算他能理解進展緩慢的原因,上頭可未必會理會。
葉卓凡嘆了口氣,總覺得這事情怪怪的,這才托他母親明戚夫人去說了幾句好話讓他和小趙換了班,他情不自禁的掃了一眼外頭的黑棺,莫名有幾分心神不安,想了想還是整理好手頭的東西起身,又囑咐道:“你們吃完了趕緊休息去,明天早點起來干活,我去拜會一下大漠侯,侯爺的營地在哪邊?”
四隊連忙跟過去遞給他一個羅盤,解釋道:“侯爺沒有固定的營地,您要找他就只能跟著羅盤的指針走,之前才收到侯爺回信會安排人過來檢查新找到的黑棺,想必距離應該不會很遠。”
“多謝。”葉卓凡收起羅盤跳上青鳥就走了,這片大漠是七禁地之一,入夜之后真的如鋪上一層白霜,明明白天熱的人全身冒煙,一到晚上溫度急轉直下要不了一會就會跌至冰點,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在這種地方長時間勞作也很難支撐,反倒是經驗豐富的沙匪似乎更加適應這種環境。
沙匪……葉卓凡還是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消息傳到他耳里的時候,他和所有人一樣驚掉了下巴,安烈圖是四年前剿匪行動中唯一的逃脫者,怎么好端端搖身一變,被封了侯爺,還給了他臨時調動陽川境內軍閣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