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一起,他立即就察覺到暗處有一束幽幽的目光在緊盯著自己,然而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他竟然無法準確分辨那束目光究竟是藏在哪里!
蕭奕白不動聲色的沿著樓梯繼續走上二樓,窗子是敞開的,星羅湖下的金光折射著讓人眼迷離的光澤,將黑暗的房間也照的明亮起來,蕭奕白慢慢靠到窗邊,自從靈力的回轉被夜咒束縛以來,其實他自身的內力也一并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即使他還是會攜帶著三圣劍之一的“風神”,但也極少極少再出手,但眼下詭異的氣氛逼著他不得不強行在掌下凝聚起無形的風,謹慎的感知著那束目光的挪動。
無聲的僵持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夜幕里倏然傳來一聲輕笑,風神的劍風也在這一刻逼出暗藏的人,然而率先停手的,仍是蕭奕白。
“飛影……”他無意識的念出這個名字,飛影就在他面前好好的站著,只是整個人沒有一絲朝氣,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她左眼中象征教主尊貴身份的紅蓮花竟然呈現出閉合的姿態!不等他回過神,一個陰影從飛影身后慢步踱出,他穿著一身夜行衣,帶著暗部常用的那種無面人面具,但從唯一透出的眼眸里,蕭奕白立即就認出了對方的來頭。
這應該就是朱厭口中那位擁有“瞳術”異能的試體,編號四十九,袁裴。
“飛影,白教最后一任教主的名字。”袁裴一只手看似輕易的搭在飛影嬌小的肩膀上,是在無聲的威脅眼前人不要輕舉妄動,又淡淡笑起來,慢慢說道,“我記得她,雖然血統非常罕見,但其實只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被強行推上了教主的寶座,一直到白教被帝都收入囊中,尊貴的教主大人也不過才七八歲的年紀,恐怕她也不知道什么叫滅教之仇,殺戮之恨吧?”
蕭奕白收回風神的劍風,袁裴分明沒有在看自己,可他還是能感覺到無數目光從四面八方盯過來。
“所以她就這么樂呵呵的跟了你?你也就心安理得的照顧她?”袁裴不可置信的扶額搖頭,蹙眉,憤憤而道,“白教滅亡的那一日,我聽說核心的五千教徒匯聚在千機宮后方那塊雪碑附近,祈求天神能拯救他們,可是天神沒來,來的是一位年輕公子,那個人一己之力擊敗大司命岑歌,還能有時間帶兵一路追到雪碑處,將所有人就地斬殺,尸首也直接埋入了大雪之下。”
袁裴終于抬起眼望了他一下,就是這一瞬讓蕭奕白整個人神志蕩漾立即低頭,又聽見對方譏諷的聲音鏗鏘入耳:“那位年輕的公子,就是后來的軍閣主,也就是你弟弟吧?他因白教一戰成名,從此得到皇太子的器重,不過二十多的年紀就能和高總督分庭抗禮,其實從那時候起,暗部很多人都在注意他的動向,他有著很明顯的弱點,但因為皇太子的保護,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對他下手。”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措辭,半晌又搖搖頭反駁自己的話:“不對,保護他的人不僅僅是皇太子,有幾次他單獨執勤我們都有很好的機會,可暗中始終有人阻撓,這個人神出鬼沒靈力驚人,至少在我看來,身手甚至在三十三之上,他手上有一柄看不見的長劍,可以聚風凝形,就像……你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