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夜點點頭,嘗試將手里的風神一點點凝聚,眼里的光也變得堅定如鐵,認真的說道:“這確實是最直接的方法,應該早就有人想找他算賬了,只不過瞳術棘手,對方又不想傷了兩位舅舅,可是瞳術對我不起作用,與其在這里瞎猜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找他問個清楚。”
風三娘有幾分觸動,但還是鎮定的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你直接找上門去人家會買賬嗎?我的好外甥,這么多年了你做事怎么還這么不顧分寸?”
“我不能再猶豫了。”蕭千夜低著頭,一瞬間神色陰云密布,想起自己這半年瘋子一樣的苦尋,忍不住扶著額低笑著,“我已經受夠被人威逼恐嚇了,這些年我能得到的都已經得到過了,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也都已經沒有了,三郡主對我有恩,葉雪也是昆侖山的常客,我不能……我不能讓她們和阿瀟一樣面臨危險,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
風三娘微微吃驚,仿佛回過了神想起來什么重要的事情,脫口:“阿瀟……哦,是上次你身邊的那個姑娘吧?她出什么事了,難道傳聞是真的?”
“傳聞?”蕭千夜豁然扭頭,被那種殺戮的神情嚇到,風三娘尷尬的擺擺手,下意識的就想去摸摸腰間有沒有帶煙,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挪開目光不看他。
蕭千夜死死盯著她,眼神閃過某種狠厲的光,再度問道:“什么傳聞?”
風三娘支支吾吾遲疑了一會,唇角揚起一絲尷尬又討好的笑,好像眼前人不是自己的晚輩外甥,而是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陌生人,半晌才架不住對方咄咄逼人的視線,用手指敲著桌面快速說道:“就外城那家潮汐賭坊,我這不每天在軍械庫忙的昏天暗地,還要被那群嚼舌根的家伙冷落排擠,實在是、是太煩悶了,就過去推推麻牌,然后也是聽牌友說的一些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意識到自己已經說起了一個極度危險的話題,進退兩難,只能瞄著他的神色斟酌著措辭:“其實坊間早有傳聞,說軍隊過去是在大漠里挖棺材,但是棺材里有什么東西又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珍貴的金銀珠寶,也有人說是危險的怪物,還有人說……”
“說什么?”蕭千夜低聲催促,語調已然有按捺不住的殺氣,風三娘只覺額頭冷汗直冒,緩了口氣才道,“還有人說就是在找一個女人,那女人是、是軍閣主的心上人,被一個男寵奸殺棄尸,扔在了荒漠里。”
蕭千夜的腦袋轟的一下無法正常思考,風神也在他情緒失控的一瞬間化成無數肉眼不可見的利刃,風三娘緊張的看著房間的墻壁、座椅、物件上赫然出現的恐怖劍痕,自己的心也是咯噔一下又驚又嚇,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個不著邊際的傳聞罷了,雖然那個朱厭失蹤半年,倒也不必強行和大漠挖棺扯上關系,可今天看外甥臉上慘白如死的神色,好像傳聞……是真的?
不會吧……上次他身邊那個姑娘,不會真的被殺了吧?
蕭千夜緊咬著牙,那雙恐怖的金銀異瞳闔了一下,終于一字一頓慢慢問道:“是什么人傳出這種東西的?”
風三娘也不敢隱瞞,接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剛才你說那個厲桑是驪龍族的吧?最近倒是沒有見過驪龍族的人,但是有另外一群看著像海生異族的家伙確實在帝都城內,那日他們賭上了頭和人起沖突,忽然尾骨上就拖出一條黑色的蛟尾,看起來怪嚇人的,打牌嘛,總是邊摸牌邊調侃,上次有人提起大漠挖棺這事,一群人閑著無聊就在那猜挖的到底是什么,然后那群怪人就跟著起哄,說是從特別的渠道得知的消息,找的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