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天澈……”姜清忽然微笑了起來,語氣一轉,變得堅定,“天澈,靈音族已經脫離墟海,你也和飛垣劃清了界限,或是為師自私,終究不希望門下三人皆身陷絕境,此次隱瞞著不讓你知曉此事,也確實是不愿意你插手,以免再遇危險,你是掙脫了宿命之人,不必再卷入洪流之中,千夜的命途十分兇險,他涉及的恩怨遠不止飛垣,甚至還有墟海和上天界,早就不是你我能干涉的東西了。”
“師父……”天澈愣愣脫口,萬萬沒想到當初那些看似簡單的決定背后,竟然還牽扯如此之多復雜的東西,可師父從來沒有表露過分毫!
他比千夜要早上大半年來到昆侖山,理所當然的成了他的同門師兄,雖然兩人在相見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彼此的身份,但也是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閉口不提,除了師父,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那些來自故土的仇恨和敵視,然而掌門兩個弟子之間關系寡淡的傳聞還是不脛而走,甚至很多人都覺得是掌門師父更加偏心于后入門的千夜,這才導致了兩人之間清淡如水的關系。
其實千夜無論是天賦還是資質,都遠高于自己,很多東西根本不需要教第二遍,甚至小小年紀就能令掌門親自傳授封十劍法,跟著年長的師兄師姐們一起去昆侖山除魔,師父將更多的心血放在他的身上也確實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加上他初到昆侖之際,身負重傷,連記憶都是缺失的,不得不一邊修行,一邊在青丘師叔處長久的療養,此消彼長之下,差距也在一天天拉大,他很早以前就已經不是那個師弟的對手,只是迫于沒人想和他同臺競技,才不得不在每年的弟子試煉中和他對決比試。
至于云瀟,誰都知道她是秋水師叔的女兒,雖然對練劍這種事情一直提不上心,倒更像是找著花里胡哨的借口跟著千夜,反正掌門一貫疼她,偶爾念叨兩句,她撒撒嬌也就過去了。
天澈慚愧的低下頭,他一直以為師父是更看重千夜的,但他自幼孤苦,能尋得一處清修之所已是知足,但也并不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今天師父隱瞞下這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不愿意他再去涉險。
到底會有多危險?剛才那只闖入昆侖山的黑蛟,他可以不驚動上層密布的法陣悄然去到步蓮臺,然后能在師父的氣劍圍剿之下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若是按照這些年除魔的經驗來看,恐怕對方的修行應該在千年以上,或許對坐擁戰神之力的千夜而言這種級別的對手早已經不算棘手,但對于他們這種普通人類,真的是要冒極大的風險,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吧?
許久,姜清將目光落在一直低頭不語的唐紅袖身上,微微加重了語調:“紅袖,你也一樣,那只黑蛟所言雖是事實,但言辭之間頗有挑撥離間之意,他逃走之時,還有另一股力量在暗中相助,為師擔心此事背后還有更深的陰謀,即日起,告知各峰弟子嚴加警備,我也會和白厲一起加固高空法陣結界,你們師妹一事,聽蚩王言語,或許還有轉機,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守好昆侖山,才是最緊要的任務。”
“是。”天澈和唐紅袖聽到“轉機”二字皆是心中一緊,說不出是驚是喜,掌門所言撲朔迷離,他們不懂,卻也不知如何多問。
與此同時,純黑的間隙之術中,黑龍的影子在冥王面前落成人形,嘴角勾起不可思議的弧度,自言自語的夸贊了一句:“好厲害的掌門,要不是我出手幫他,兩千年修行的黑蛟就真要死在昆侖山了,難怪蕭閣主小小年紀劍技驚人,原來是有這樣厲害的師父親力親為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