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他有了短暫的走神,余光卻瞥見云瀟往前靠了一步,伸出雙手卻沒有像往常一般抱住他,而是默默看著他好一會,咬緊了嘴角,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般壓低語調傾訴道:“我好害怕,那天在黑棺里,我身上束縛著血咒和骨咒,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逃走了,也知道這輩子或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千夜,我真的好害怕……”
話音未落,蕭千夜一步上前用力將她攬入懷中,這般明艷動人的女子一瞬間顫抖,放下強行裝出來的無畏,無法自制的哭泣起來:“好疼,他活生生剝下自己的肋骨,就只為了置我于死地,好疼,真的好疼,我只能看著血在禁術的力量下一點點從身體里流走,可我一點辦法也沒有,那時候我好后悔,娘、師父,還有師兄,他們總是教導我要好好練劍保護自己,可我總是那么任性,這才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阿瀟……”他不知所措的抱著云瀟,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心里有某種堅定一點點凝聚,緊緊的用力,一字一頓念道,“沒事了,沒事了。”
“嗯。”云瀟緩緩抬頭,眼角的淚里閃爍著讓他迷離的光暈,卻是一瞬間揚起熟悉的笑容,終于反手將他攔腰抱住,安慰道,“沒事了。”
兩人緊緊相擁,都不再說話,蕭千夜默默咬了一下嘴唇,心中百感交集——沒事了……當這呢喃一樣的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的時候,好像也只是一種無力的安撫,但同樣的話從云瀟口中再度重復,就赫然帶上了讓人振奮的力量,原來直到這一刻,歷經死亡的她仍是自己最堅實的后盾,會在這種絕望無助的境地下支撐著自己,明明她才是風浪中心被傷的最深的人,卻還再以這種溫柔的方式,默默安慰著自己。
云瀟只是淡淡笑著,牽起他的手并肩墓地外走去,邊走邊道:“你先出等我一會。”
蕭千夜遲疑的看著她,問道:“那你呢?”
她伸出一只手放在唇心,另一只手將他推出結界,隔著水光神秘的低道:“飛鳶也在外面吧,我好像能想起來他們了,既然恢復了,有些事情總不能不管不問,你上去等我,我一會就來。”
話音剛落,再轉身之時云瀟已經收起了全部的笑容,像換了個人一般沿著白骨走回墓園深處,火焰在身邊飛揚,如羽毛一般落在她的指尖,火光稍稍一晃,連帶著語氣變得冷漠如霜,念著浮世嶼輔翼的名字,低喝:“飛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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