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是一個人半靠在椅子上,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所拋棄,她在荒漠上自作主張的幫那個人找心愛的女子,他卻在找到之后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她只能回到墟海,不料又被長老院斥責向著外人,現在小櫞被他們帶走下落不明,自己的族人甚至還在飛垣惹出殺害皇室這么大的罪,也讓她變得舉步維艱,棄鄉道被上天界破壞之后軍閣不出預料的追了進來,她放棄也好不放棄也罷,故土早晚都會被帝國收入囊中。
真的是沒用啊,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墟海日漸干涸什么也改變不了,到頭來還得親手將故土拱手相讓,那些被俘虜的子民們會不會唾罵她是個軟弱之人?其它墟海的蛟龍族會不會嘲諷她是如此的無能?
龍吟用力的用雙手揉著臉,忍著喉間的哽咽逼著自己不許落淚,軍閣追入墟海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已經無法避免,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拿什么和訓練有素的士兵對抗?生活環境越來越艱難的墟海又如何支持族人長此以往?放棄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她可以不做這個王女,只要剩下的那些子民能在另一個地方活下去,她可以放棄尊嚴,去對人類的帝王俯首稱臣。
最讓她意外的其實是天尊帝的反應,他竟然真的答應了自己的條件,明明只要他愿意,一聲令下軍閣就能踏平墟海,可他居然選擇了和自己捂手言和,到現在她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目前墟海的惡劣環境根本就無法滿足人類的生活需求,這明顯是一樁不合算的交易,在她硬著頭皮提起之時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然而,那個人出乎預料的卻答應了。
還記得北岸城一戰蕭千夜對她的忠告——飛垣自古就只有一個皇室,有沒有資格做他的對手,自己心中要想清楚。
她嗟嘆著扭頭看向手邊的一個小盒子,心中有種奇怪的沖動——溫柔鄉,月圣女最近好像很沉迷這個東西,每晚都要吞服之后才能入睡,據說是能讓人放下所有不快,宛如登入極樂世界。
她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拿起嘗試,最終還是抿抿唇算了,這十幾天她在望月樓望著下方水光瀲滟的星羅湖,知道那里囚禁著蕭千夜的同胞兄長蕭奕白,明明是作為“人質”存在,周圍的守衛卻格外的嚴格,似乎并不是擔心他會逃走,而是擔心他會被外人謀害。
直到來到這座孤島的中心皇城,一貫以“王族”自稱的龍吟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權勢爭斗,那是殺人于無形,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需要細細斟酌,而她這種從未經歷過人心斡旋的所謂王女,根本就無法在這種地方安全的活下去,她似乎也能理解蕭千夜那般舉步維艱的處境究竟從何而來,換成自己,只怕早就要被逼瘋。
想起那個人,龍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然后有些失望的抓了抓頭,長長嘆了口氣準備回去休息,她一起身抬頭就看見門口忽然走進來的熟悉身影,驚得張大嘴巴半天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都這種顏面無存被迫屈膝卑躬的時候了,她難道還會思念成疾莫名其妙的產生幻覺?不至于吧,她應該還不至于沒出息到這種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