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也要走上同樣的道路嗎?若非澈皇犧牲自己引爆火種,帶著魔神之息的長老院首戰就能一舉攻陷,在之后五年的持久戰中,即便坐擁永恒的火種,神鳥族在蛟龍族的入侵戰中亦是損傷慘重,現在那些重創的戰士必須在鳳闕里修養上數百年才能恢復,鳳姬放棄了久別重逢的愛人,傾盡全力的保護那個毫無感情的故土,阿瀟更是為了轉移浮世嶼直接被煌焰一劍穿透胸膛,如此奮不顧身的堅守,難道仍不能彌補遠古時期的罪?
倏然有一陣刺痛襲來,蕭千夜抬手扶住額頭,隱隱有些奇怪的畫面在腦中撲朔迷離的搖曳起來,神界天獄的輪廓竟然在眼前朦朧浮現,那似乎是一個特殊的空間之術,無聲、無光,隔絕了一切,只有微弱的火光孤零零的被鎖在空間的中心,日復一日死寂的仰著頭,凝視著根本看不到盡頭的虛無。
“對不起……”這些心痛的過往終于讓他垂頭低語,緩緩靠近那張深愛的臉龐,自言自語,“我不會再回軍閣了,過去那些夢想都不重要,你才是我未來唯一的夢想,阿瀟,等你傷勢好一點,我帶你去漠北,教你騎馬好不好?”
話音剛落,床榻上的女子不知為何抽搐了一瞬,仿佛噩夢是做了什么噩夢,額頭的青筋赫然暴起,下意識的抓緊了被角蜷縮起來,蕭千夜全身一怵,輕聲喊了一句,睡夢中的云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沖他虛弱笑了笑,他小心的摸著她微微發涼的額頭,擔心地問道,“做噩夢了嗎?”
“嗯……”她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小聲嘀咕,“好奇怪,夢到自己被關起來了,那里什么也沒有,我好害怕。”
“別怕。”他微笑著撩過她的發梢輕放到耳后,緩緩開口,“我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守著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云瀟懵懂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蕭千夜抓著被角往上提了提,寵溺的道:“快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了。”
“你剛才說什么?”云瀟不依不饒的坐起來,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湊近,“我好像聽見你在嘀嘀咕咕的,說是要教我騎馬?我喜歡你們那的天馬,又漂亮又帥氣,還會飛!”
“你沒睡呀?”蕭千夜他輕笑著彈了幾下她的腦門,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一邊不動聲色的掩飾內心一閃而逝的緊張,故作鎮定的道,“你又在裝睡逗我玩?”
“才沒有,是突然醒的。”云瀟連忙解釋,“醒過來就聽見你在說話,怎么,是心虛不敢和我說話,只敢趁著我睡著了之后自言自語嗎?”
“我是很心虛嘛。”他低下了頭,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這幾天你喊我師兄……把我喊的都不敢說話了。”
云瀟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哼唧著翻了個白眼,才壓下去的情緒更是怒氣沖天的涌上了腦門,讓她一把抄起枕頭用力砸在了那張壞笑的臉上,他裝模作樣的“哎呦”了一聲,心里卻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暖意,會生氣就好,只要不是前幾天那種視若旁人的態度,哪怕她把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砸到他的臉上,他都愿意樂呵呵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