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好看了?一點也不好看趕緊換回來!”他嘴硬狡辯了一句,臉頰兩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耳根,聽見身后傳來男人們不屑一顧的哈哈大笑,似乎是早就見慣了中原人這種少見多怪的行為,扯著嘴皮子笑道,“小公子別緊張,就她那瘦胳膊瘦腿一馬平川的身材,我們不稀罕!”
“一馬平川?”云瀟嘴角一抽,默不作聲地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脯,不服氣的哼唧了兩聲,手指不動聲色的撩起了火焰拂過身體,她得意洋洋的推開蕭千夜,扯下他的外衣丟了回去,還故意從那群嘲笑她的男人們面前挺胸走到篝火旁重新跳起舞,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個剛才還瘦瘦的女人忽然變得豐滿起來,半露的胸口隨著舞姿微微搖晃,能看到迷人的鴻溝,讓人忍不住咽了口沫。
沒等她再嘚瑟一會,蕭千夜一巴掌拍到了腦門上,云瀟抱著頭“哎呀”嚎了一聲,正想爭辯就被他重新包了起來,這次他的臉色陰云密布,拽著她強行坐到了旁邊,罵道,“衣服穿好不許脫下來!”
“你好死板!”她固執的回嘴,又被他嚇人的眼睛瞪了回來,只能嘟嘟嘴裹著衣服哼了兩聲。
男人們哄堂大笑,不懷好意的湊過來給她遞酒,這才酸溜溜的對這個年輕公子哥露出了羨慕的目光,陰陽怪氣的調侃:“小公子好福氣啊,這得是家財萬貫,才能得到如此美人吧?”
三句話不離套他家世,蕭千夜推了那幾杯遞給云瀟的酒,懶得回話,商人們見他面露不快,立馬識趣的散開了,這時候一直靜坐在另一側的老者意味深長的望過來,那張干裂的臉顯然是久經風沙,開口露出滿是砂子的黃牙,像提醒又像是警告:“小姑娘方才用的是障眼法術吧?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無聲無息瞬間變換體態,讓人驚嘆。”
云瀟心虛的抿抿嘴,老人的眼里卻忽然有了一絲譏誚之意,語氣也變得不太友好:“看你們兩人的長相穿著,我還以為是中原來的旅人,但看你法術修為如此精湛,莫不是什么……魔教之人?”
“魔教?”云瀟喃喃重復了一句,中原雖然不興法術,但一點障眼法倒也不至于被視為魔教,這老人家怎么一開口就冒出如此難以理解的話?
“不是嗎?那就好。”老人的目光其實一直在盯著她看,發覺這個小姑娘似乎真的一無所知之后才松了口氣,他從懷中掏出旱煙點起來深深抽了一口,感慨的嘆氣連聲搖頭,“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這一年以來敦煌被雷公默攪得一團渾水,連西遷幾十年的魔教都有卷土重來的氣焰了,最近城里又在搞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你們要是來玩的,我勸你們早些回去,免得惹是生非。”
蕭千夜沉默著,他不是中原人,對西域也沒有了解,自然對這些復雜的勢力一無所知,但在這種時候忽然聽到“魔教”兩個字,本能里的警惕還是讓他假裝好奇的問道:“老人家,魔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