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松了口氣,幻化出火蝴蝶,將敦煌的情況簡單的陳述了一遍,指著昆侖山的方向給天澈傳了口信,回頭看著墻角里閉目養神的蕭千夜:“讓師兄安排人過來接師姐吧,要是溫大小姐愿意一起回去就更好了。”
“嗯?”蕭千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似乎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么。
桑奇臉上洋溢著亢奮的神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對著兩人抱拳感謝:“我帶著那兩個妖女找到姚將軍說明了情況,你們從孫大人府上找到的密信確實是出自回紇可汗之手,眼下雷公默已經被暗中控制,但是朝中局勢不明,姚將軍命令我們按兵不動,并連夜派人快馬加鞭回去向丞相大人稟明此事,希望能查清楚幕后黑手。”
云瀟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她雖然是個中原人,但常年在昆侖之巔修行,幾乎沒有關心過天下政局,眼下對這些陌生的名字也完全反應不過來,還是蕭千夜提著崔修明扔到了桑奇面前,淡道:“這幾天我們審問過他,他說圣童哈金斯的接線人是一個叫‘暗鴉’的人,聽名字應該是化名,同伙之間都要用假名,說明本身的信任度并不足,安西是軍事重地,什么人會勾結魔教、回紇盯上這里?”
桑奇有些意外他對這些復雜關系的敏感,四下環視了一圈才小聲的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當朝天子其實是先帝的皇長孫,皇太子正值壯年忽然染上惡疾短短幾個月就不治身亡,沒過半年先帝也重病不起,原以為他的繼任者會在幾個精明能干的兒子中擇優挑選,然而先帝的遺詔卻是欽點了年僅十歲的皇長孫繼位,這一舉曾引起軒然大波,還是老太后出面又提點了兩位輔政大臣才平息了此事,而這兩位輔政大臣,一位是手握安西、河西的郭佑安郭丞相,另一位則是管轄著范陽、河東的皇六叔賢親王,這一晃差不多快十年了吧,兩邊勢均力敵,雖然私下里有親丞、親王兩派明爭暗斗,但沒出什么大亂子,一直以來算是相安無事和平共處了。”
蕭千夜眉峰微蹙,對一個野心勃勃的政客而言,十年的時間不長不短正好可以發展黨羽鞏固勢力,這哪里是相安無事和平共處,這根本就是準備撕破臉一決高下了吧?
然而很快他又察覺到一絲反常,安西四鎮是親丞派最重要的后援之一,想借魔教之手斬斷羽翼確實合理,但如此核心的軍事重地,自身勢力在范陽一帶的賢親王真的能將爪牙伸的這么遠?若說除掉溫兆欽還不算很難,在敵人的大本營扶持一個自己的親信應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郭丞相不可能在這么重要的崗位上老眼昏花吧?
蕭千夜下意識的轉動劍柄,理智告訴他此事背后有著難以想象的陰謀,而且京城的一切對他們這種外人都十分陌生,無權無勢之下冒然插手不僅無法得到信任,還容易被卷入派系爭斗中落得個里外不是人,雖有疑惑,此刻的他用平淡的口吻閑話家常一樣的問道:“桑奇,丞相大人手握重權,想必一定很受人尊敬吧?”
“那當然,丞相大人忠心耿耿,輔佐了三代天子,如今還是老當益壯呢!”桑奇挺直胸膛驕傲的回答,滿眼都是尊敬,“丞相大人年輕的時候曾率兵抵御過回紇入侵呢,后來雖然上了年紀,還是經常過來軍營親自指點,連溫將軍都說國家如此安定,丞相大人是那個功不可沒的人。”
蕭千夜習慣性的點了點頭,他其實很難從這些陌生的名字和陌生的過去中去感受桑奇的那種壯志雄心,只是看對方眼里的敬慕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而他正準備說話就看見云瀟急火燎燎的跳到了他面前,擋在他和桑奇之間搶話:“那我們先去長安吧,哈金斯是帶著轉生露去的,我們得盡快找到那批迷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