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呼倫貝爾的草原上已初現秋意。但成群結隊的牛羊似乎毫無所覺,依舊在優哉游哉的啃食著稍顯枯黃的青草。
而在一片連綿成片的帳篷群中,一聲稍顯驚懼又凄厲的叫聲突然響起,驚走了一群棲息在帳篷頂上的飛鳥。
“不--不要--我不要死!”,李榮武瘋了一樣從榻上半坐起來,眼神中還透著瘋狂與不甘。
但轉瞬,他就疑惑出聲,呢喃道:“我這是在哪兒?”。
臨死前的最后一秒,他還記得自己摔下懸崖,活生生的砸在地上。那無窮盡的痛楚,讓他真切的體會到死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好好的坐在一張床榻上。身上蓋著薄絲被,顏色泛白,還破了好幾個洞。身旁則擺放著一張低矮的小木桌,上面放著一只醬瓷碗。里面盛著黑乎乎的湯汁,味道很重,好像是某種湯藥。
再遠一點是靠著帳篷邊沿的木箱子,上面刻著花鳥的圖案,并且邊沿還糊了金漆。只是用的時間挺長了,金漆不再明亮,并且磨損得很嚴重。
就在他狐疑的打量著一切時,門簾忽然被掀開。
“啊!王-王爺--醒了嗎?”,一個看著了年紀的大嬸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看到半坐起的李榮武,有些征楞道。
“嬤嬤?”,一大段突如其來的記憶涌入李榮武的腦海,以致他下意識的喊出陌生的詞匯。
“恩!王爺既然醒了就先好好歇著吧。你已經躺了好些天了,怕是餓了吧。奴婢這就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瞧著身著蒙古服飾的嬤嬤合上門簾,他又躺回榻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隨著記憶的涌入,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李榮武了。準確的說,他的身體已經不是李榮武了。
是的!他竟然離奇的穿越了,雖說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說,但當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覺著有些荒誕和夢幻。
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穿越的這個人是叫兀魯圖斯的少年,父親是成吉思汗的弟弟--合撒兒,這可算是宗室顯貴了。母親的話是一個漢人女奴,但生下他不久便感染風寒死了。
由于合撒兒的女人多,所以子嗣也多。像他這種女奴的兒子,各種表現平平,平時就跟透明空氣一樣活著。
也幸虧如此,在去年合撒兒離世,諸位兄弟因分家產而內部爭斗的時候,他都沒有參與的資格。這也避免了因實力弱小而丟了性命。
最后在那些哥哥們瓜分完畢后,他也得了一個百人小部落,獲取了海拉爾河上游的一小塊封地。
本來這對兀魯圖斯來說,也算是件好事。但壞就壞在他的年紀太小了,心智也不算成熟。在上個月的一次打獵中,因運動過后身體發熱,而貪涼跳入河里洗澡。
結果冷熱交替,晚上回去便發燒了。
在兀魯圖斯殘留的記憶中,李榮武能體會到對方被病痛折磨的不甘,以及臨死時,對嬤嬤的怨恨。
因為發燒后,嬤嬤伺候他伺候很不盡心。那些湯藥,每次拿過來都只會放著,根本不會親手喂他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