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這店鋪取了臨安的名字,莫非掌柜的是臨安人?”兀魯圖斯等待上餐的時候,與掌柜嘮起了家常。
似乎是見到兀魯圖斯這幫人的護衛雖兇神惡煞,但兀魯圖斯本人卻還算態度和緩,那掌柜的也就收起了些許畏懼之心,帶著小心道:“貴人說笑了,小人是海州人,賤內是臨安人。這店鋪也是她的手藝,只不過不好見客,所以才讓小人在前面忙活。”
女人不宜拋頭露面的規矩是宋國的傳統,金國和明國受胡化的影響厲害,倒是沒有這般嚴厲。尤其是明國,在人口不足,生產力短缺的情況下,是支持女人外出干活的。
很多商行和工坊也會雇傭女工,但多是那種紡織業。在經營上,還是以男人居多。濟州這邊作為海上的樞紐,受各種風氣的影響,女人也才開始外出做工了。但整體還是趨于保守,像后世那種女人能頂半邊天,和男人地位相等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
“那掌柜的倒是好手段,竟能娶上臨安的女人。聽說那里可是天下最繁華的所在了,臨安的女人也都是國色天香之姿,掌柜的這艷福不淺啊。”
“貴人慣會說笑。賤內只是蒲柳之姿,還擔不上國色天香的美名。且臨安城雖是最繁華所在,卻依小人看來,那不過是像貴人這樣的上等人的繁華罷了。像小人只是一升斗小民,早年是跟著鏢頭闖鏢的。在臨安撞見賤內因家貧被賣身,才得以結此良緣。”
任何時代,都有貴人和普通人這樣的階級劃分。像臨安這樣的大城市,有錢人肯定多,但窮人更是只多不少。淪落到賣兒賣女的情況,只會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那如何想到在濟州落腳呢?”這時候豆腐包上桌了,兀魯圖斯也借此機會看到了一直在后廚忙活的掌柜妻子。
對方身著普通的明人簡化漢服,方便了日常忙活。臉上也只涂抹了些簡單的妝容,沒有宋人刷的像墻紙那樣的白。頭上也只插了一支不算名貴的木簪。看其干活利落的勁兒,是個慣會干粗活的。
或許是羞于和外男接觸,那女人只將盛放包子的蒸籠放在柜面上,由掌柜的送上桌。
見到兀魯圖斯并未多看,那掌柜的也放下心來。便道:“這還是趕上了好年景啊!自打明國弄了個山東行省,海州地面上的賦稅就徑直免了。本來我跟賤內也是想在海州種地的,但濟州這邊有一個認識的兄弟。他說這地方做點小生意很容易賺些錢財,且只要吃苦能干,絕對能有衣錦還鄉的那天。
小人也不想這么清貧下去。老實種地雖也不至于餓死,但想大富大貴卻是難了。”
“種地雖清貧,卻不用擔什么風險。可這做生意,可是有賺有賠的啊。掌柜的就不怕賠的血本無歸?”得益于明國國內開放包容的風氣,對于商業也是持著扶持的態度,所以經商的風氣已經愈發濃厚。像這濟州島,就利用免稅政策,吸引了好些商賈在此落腳。
但再好的政策,也比不上商賈的經營。其中的風險,只有經歷的人才能知曉。
“不瞞貴人,小人起初也是怕的。但好在老天保佑,這地方的食客不少,使得小店還能經營得下去。”掌柜的呵呵笑著,看起來賺得應該不少。
“那預祝掌柜的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啊!”兀魯圖斯說著,已經開始吃了起來。豆腐餡的素包子或許在普通人眼中,比不上肉餡美味。但對兀魯圖斯這樣吃慣了肉食的人,偶爾吃些素食也是不錯的。
并且這家店的豆漿也不錯,加了明國特色的羊奶,使得味道更加香醇。也是畜牧業的發達,所以導致市場上的羊奶、牛奶價格不貴。普通人愿意花錢,也是能隔三差五喝上的。
而在學堂和官府,基本都是定時派發奶粉的,說是這樣有助于營養的均衡。當然,這是兀魯圖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