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些昏暗的房間里,櫻桃拿著染血的剪刀,手還在顫抖。
雖然逃難的路上不是沒見過死人,但親自動手殺人,還是第一次。瞧著對方因詫異而掙圓了的眼睛,她恐懼的同時,又生出抑制不住的報復快感。
但在摸到自己的肚子時,她又嘟啷了句‘下賤東西看不得’,便趕緊將染血的被褥蓋在那部落生民的臉上。隨即又將剪刀藏好,收撿了一些干糧,便想著該怎么活命了。
她知道,若還留在這里,是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不僅如此,臨死之前說不得還要被凌辱一般。因而冷靜下來后,她就準備逃離村里了。
好在她對阿穆爾村的一切都比較熟悉。知道出村的正道被堵了后,還有村后的林子可以逃。只是那片林子她很少深入,貿然的闖進去,很容易在內里迷了路。
但為了活命,暫時也是顧不得那么多了。
趁著村里的強盜們都漸漸安歇,巡邏的部落生民也很少了。她借著月光,悄悄溜出家門。
這還得感謝官府教導有方,為了治療夜盲癥,特意在掃盲班宣傳松針泡水的妙處。再加上北地物產豐富,大家伙不用忍饑挨餓,營養都跟上來了,所以幾乎很少有人患上夜盲癥。
這也是明國統治區百姓與其他地方百姓數不勝數的區別之一!
一出門,冷風一吹,讓櫻桃的腦袋更加冷靜了下來。
幸好今晚風大,所以村外空地上的篝火都沒法燒下去。這也讓平時憊懶的部落生民更加疏于防范。
畢竟誰都想不到,這種天氣還會有敵人來偷襲。
憑著腦海里的印象,櫻桃一路東躲西藏的,慢慢往村子邊緣靠近。當來到九井家時,里面突然傳出打斗的聲音。但只片刻,就停歇了下來。似乎里面的人想喊些什么,卻是被人打斷。
櫻桃立時嚇得不敢動了,一顆心也是撲通撲通直跳。
她不知道這家人里面發生了什么,反正九井家是剛搬來的,時間很短,不過才兩三個月。漢話也說得不利索,這還是在移民安置營時,經過了漢話的加強培訓的。
不過漢話說不好也不奇怪!
按照明國推廣漢話統一發音的政策,像她這樣的滄州漢人,其實和明國的漢話在發音上還是有著不小的區別。直到生活過了一段時間后,她才能用明國的漢話和大多數新移民無障礙溝通。
當下九井一家其實早沒人了!
在那群強盜來的第一天,九井家的男人沒去修路,就沒征兆著守護村子,然后第一時間就死在那群強盜手中。而他們的兒女,也都是被殺或被凌辱至死。
九井家的女人倒是多活了幾天,但也在昨個兒被人丟到村外去了。好像是跟她一樣,意圖將殺了自家人的強盜弄死。可惜運氣不好,那九井家的女人被力氣大的強盜當場制服,然后直接扔給那些‘狼兵’了。
這是她們這些幸存者對那些底層部落生民的稱呼。
和這些可以單獨占領一所房屋和女人的部落貴族不同,那些底層部落生民就是可以被消耗的‘工具人’。因不把生死當回事兒,所以出手更加的狠辣與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