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沒有升學的壓力,我在學校的成績非常穩定,基本維持在倒數前三的位置,很少被撼動。
所以,現在要我算出開一次眼相當于浪費了多少錢,我是真沒有概念。
但我還是答應了,從今以后不再隨便開眼,除非有錢賺,能回收成本。
隨后的一整個下午,我都懶洋洋地躺在老榕樹下乘涼。老頭子破天荒地沒嘟囔我去干活,我也投桃報李,沒攔著他看女主播。
閉目養神的時候,我想起了那間神秘大院,還有給我留電話號碼的老馬,于是就問我爺,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頭子卻只是頭舊不抬眼不睜地回了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句話最討厭了,但也沒辦法。
這幾年來到老宅來買東西的多半是些和我爺差不多歲數的老頭,他們這些老頭,說話就是喜歡故弄玄虛,我早就習慣了。
所以,“到時候”究竟是什么時候,這問題我都懶得問了,反正我現在的任務就一個——賺錢,其他啥都不用操心。
晚上,月亮出來了,我抱著木匣子出了老宅,去了縣外的無名山。
那里是我平時煉養法器的地方,哪里旺火哪里旺土,我不用開眼就知道,腦袋里就像有一張風水圖。
選定了一個最合適的地點,我在月光下拆掉了木匣子外面的尸油裹布,剛一開盒蓋,孫三生的聲音就冒出來了。
“驢!”
“驢?”我怔了下,隨后反應過來了,“你這話怎么還能接上的?”
“你卸磨殺驢!”孫三生氣惱地說。
我下意識地想開眼看看他在哪,但剛要集中注意力,就想起了老頭子的警告,于是就這樣只聽聲不見人的和他交流道:“你先別急眼,咱倆心平氣和嘮嘮,關于你將來的問題。”
“你說話這語氣怎么跟我班老師一樣?聽著這么惡心呢?”
“你一個心童,還好意思說我惡心?”
“什么銅?”孫三生懵逼地問。
“就是一種邪咒。你爸還真是雙管齊下,一邊用你的尸體煉化物蛇,另一邊用你的心臟煉心童,準備把你種到活人身上重生。”我簡明扼要地解釋道。
“那個糟老頭子就干不出什么好事來!”孫三生恨恨地說。
“好了,說正事了。”我正了正表情,嚴肅地說:“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我把這個煉到一半的咒心給毀了,你就塵歸塵土歸土;第二,我把咒心封存起來繼續煉著,但是不會把你種到別人身上,你會一直處于現在這個狀態,偶爾我用到你的時候,就會把你叫出來。”
“那我不就成你的狗了嗎?”
“別這么高抬自己,其實還不如狗呢。”
“靠,我真想揍你!”孫三生氣到直罵。
“所以,你想選第一條路嗎?”我向他確認道。
“就沒有C選項嗎?”孫三生的語氣中滿是不爽。
“沒有,只有AB。”
“靠,這不就是在玩我嗎?我選……我選……”孫三生猶豫了,好半天拿不定主意。
這也不能怪他,如果我是他那個處境,也不知道該怎么選。
所以,我沒催他,就在附近找了個干凈地方坐下來,等他慢慢想。
我能聽到孫三生在嘟嘟囔囔地咒罵,罵他爸,罵胡凱,中間還穿插著罵我兩句,但我并不介意,因為沒帶太多臟字,頂多算是抱怨。
磨叨了估摸有一個小時,孫三生突然沉默了,又等了一下,他忽然提高了音量說:“我選好了。”
“銷毀是吧?”我起身拿起那個咒心就要往山溝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