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著了嗎?”白小梅又發了一條過來。
“沒,在想事情。”我趕緊回了句。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就是忽然想起我爸媽了。”我回道。
“你爸媽也是做大先生的嗎?”白小梅好像又對我父母產生了好奇。
我笑著回道:“他倆不是咱們這一行的,具體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都好久沒見過他們了。我爺說,做咱們這一行忌諱多,不能總跟家里人見面,萬一哪天觸犯了忌諱遭到了天罰反噬,身邊的人都會跟著倒霉。”
“是的,我師傅也這樣說過,所以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她不讓我交朋友。”白小梅發來的信息看著有些可憐。
我很想回一句“我也沒朋友”,但腦海中忽然閃過了陳濤和徐曉謙的臉。
他倆算不算我朋友呢?
大概算是吧。
我就這么躺在藤椅上跟白小梅聊著,一直聊到手機砸到臉上了,才互道了晚安去睡覺。
隔天早晨,我不到7點就起床開始工作。先給孫三生物色一個合適的地方埋了,然后繼續制作那些需要趕工交貨的法器、咒器。
隨后的日子仿佛回歸了日常,我爺的那些老顧客們還是會時不時地上門,給我講講發生在他們身邊的離奇怪事,或是拿一些咒物殘骸當成抵扣券用。
徐曉謙在一個月之后給我發來了撫遠村那個案子的后續。
井底里埋著的那個人叫許志強,他兒子許劍楠在兩歲的時候丟了。從那之后他一直到處找兒子,最后找到了撫遠村。在村里他一眼就認出了許劍南,但是許劍南已經變成了宋東盛,不認識他這個親爹了。
根據宋老蔫的供述,他發現了許志強來找兒子,怕自己這幾年買老婆、買兒子、買兒媳婦的事情暴露,就把許志強騙到后院推進了水井里。之后他填埋了水井,搬出了撫遠村,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卻不想他殺人的事會因為村里的牛發瘋而被曝光出來。
至于這次事件的另一個重要源頭——白小梅和黑龍仙兒,徐曉謙并沒有透露,只說局里會有特殊安排。
不過,白小梅后來和我發微信的時候已經告訴我了,說有好多警察到過她家里,很嚇人。
我猜,應該是老馬那邊要跟九奶奶好好交代幾句,讓這位出馬大神管好自家的咒物。
撫遠村瘋牛殺人事件就此結束了,我的17歲生日也在重復的日常生活中悄然而至。
對于我來說,生日并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反而給我留下了很多不怎么好的回憶。
或者說,我很怕過生日,尤其害怕生日的時候陰天。
17歲生日這天一睜開眼睛,我就看到窗外灰蒙蒙一片。
陰天,云很厚,漆黑的云層中時不時還有白光閃爍,看得我心驚肉跳。
我急急忙忙跑去砸老頭的房門。
老頭打著哈欠給我開門,又看看天,不以為然地搖頭說:“沒事,就正常下雨,要劈你的云比這可低得多。”
我長舒一口氣,剛準備去廚房準備吃的,就聽見我爺的手機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以為又是哪個女主播所以沒太在意,可直到聽清楚手機里的話音,我才整個人定在原地。
“爸?爸?小樂怎么了?”
那是我媽的聲音,雖然好久好久都沒聽見她說話了,但我確定,那是她的聲音。
一瞬間,小時候和爸媽在一起的畫面就像潮水一樣涌了過來。但我就像是海里的一塊礁石,任憑海浪如何拍打,我也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心里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