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病床跟前,伸手翻開張莉莉的眼皮看了一下。
她的眼白充血嚴重,瞳孔對光也不敏感,開眼再看一下,能看到大量的火行氣就在他頭部聚集著,就好像一座火山隨時要噴發一樣,而那個灰白色的小球就在火山口上躥下跳,極其活躍。
收回視線,我回身對張莉爸爸說:“你女兒中的十有八九是情蠱。”
“什么鼓?”張莉媽媽問。
張莉莉爸爸擺手說:“他說的是蠱術,一種……就是中邪了。”
看得出來,張莉莉的爸爸對玄學方面的知識還有些了解,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能遇到明白人可給我省去了不少麻煩,我就向張莉爸爸進一步解釋說:“蠱術的流派特別多,不同流派的法門完全不一樣,所以解蠱就必須找到下蠱人,也就是徐建昌。”
“要怎么找?”張莉爸爸緊鎖眉頭問。
“好辦。”我回答說:“中了情蠱的人對下蠱人有特殊的感應,在你女兒醒過來之前,只要壓制住她的異常氣場變化,等她冷靜下來就能問出徐建昌在哪。”
“哦,那現在需要我們做什么?”張莉爸爸很配合地問。
我回答說:“首先我需要一個水氣比較充分的環境,如果不能回家,那弄一大盆水,把她的頭發完全浸在水里。然后需要大量的土,把她整個人從腋窩往下都用土包裹住。這樣做是因為現在火氣都集中在她頭頂,所以我用水先進行壓制,再用土把火氣向身體四肢上引導,等火氣都分散開了,她再醒過來就不會暴走了。”
“水和土沒有什么特殊講究嗎?”張莉爸爸很內行地問。
“什么水土都行。”我解釋說:“因為你女兒中蠱的情況現在還不嚴重,太強烈的風水物反而會起反作用。”
“哦。”張莉爸爸點點頭,皺起眉頭說:“水的問題倒是好解決,可土……”
張莉媽媽也很為難,想了想就提議說:“要不,辦出院?”
但張莉爸爸顯然不愿意隨便聽信我的話,只想試試看而已。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就幫著出主意說:“我們可以去花鳥魚市場買幾袋花土、草木灰回來,你們準備好水就行,另外也跟醫生護士那邊打好招呼,別讓他們又把我倆抓去保安室。”
張莉爸爸點了點頭,接著又問我說:“像你做這事,一般都要收錢吧?”
我想起老頭子說過不能免費幫忙,就回答說:“買花土的錢給報銷就行。另外,傷了你們女兒的那個劉茜,她也是被徐建昌給下蠱的受害者。我想著,你們能不能別起訴劉茜,和解一下……”
“不行!”張莉媽媽不等我的話說完就搖頭大聲說:“不和解!我女兒都成什么樣了,憑什么要和解!”
我真沒想到張莉媽媽的反應會這么大,還以為這事可以商量一下。
再看張莉爸爸,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也沒打算攔著張莉媽媽。
我嘆了口氣,覺得好人真是難做,只能抬起兩手示意投降,安撫著張莉媽媽說:“那就回頭再說吧,我們先去買花土,水你們別忘了準備。”說完,我就和麻子一塊離開了病房。
去等電梯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拐杖聲,回頭看見張莉爸爸一臉歉意地走過來。
他僵硬地笑著,到我跟前壓低聲音說:“對不起啊,剛才我愛人反應有點大,但你得理解我們,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明白我們現在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