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我猶豫著要不要去武館,后來想一想還是決定回臨山。
麻子騎摩托送我到了客運站,我買了末班車票和他倆簡單道了個別就坐到車上。
平日里去往返臨山的人就不算多,末班車上的人就更少了。我習慣性地坐在車尾的靠窗角落,扎好安全帶,胳膊肘夾在窗子邊緣,手托著腮幫回憶林哲這個人。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就又給徐曉謙發信息問:“你能幫我查一查云港反邪教調查科林哲的資料嗎?”
等了一會,徐曉謙回消息問:“這個人怎么了?”
我回道:“說不上來,就覺得很奇怪,他一見面就給我下蠱,說要試探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很厲害。”
徐曉謙很快回復了一串“哈哈哈哈”,接著向我解釋說:“那次瘋牛殺人的案子,我回去確實沒少吹,尤其是你。”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是林哲這個人,他下蠱試探我!!!”我特意加了一長串的感嘆號。
“應該就是個玩笑吧?”徐曉謙沒心沒肺地回了句。
“有下蠱開玩笑的嗎?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下,而且他是警察,我是老百姓!”我不爽地回話,把手機屏幕按得噠噠響。
徐曉謙好像還是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跟我這嘻嘻哈哈地回憶往昔說:“我剛來局里實習的時候也算是普通老百姓,上午剛跟部門里的師兄師姐打完招呼,回頭就要讓他們給我下了咒,害我一下午說不出人話,一張嘴就是青蛙叫,他們還在那哈哈笑呢。”
“你說的是真事?”我開始懷疑。
“真的啊,有些人就是喜歡開玩笑的,特別能鬧。我記得上學那時候,我文具教科書經常被人拿走,有時候下一趟樓,回來發現書包被扔樓下去了,儲物柜什么的各種被涂油漆,抽屜里經常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特逗。”
我看著手機屏幕,腦門上面汗都出來了。
之前我是玩笑的心態覺得徐曉謙應該去查查腦子,現在我是發自內心地覺得他真應該查查腦子了——這哪是別人跟他開玩笑啊,根本就是在學校被排擠欺負了,是校園暴力!
這哥們該不會是把校園暴力當成玩笑一路嘻嘻哈哈過來的吧?
我打字想問,但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放棄了。
林哲的事情我不打算再問徐曉謙了,沒意義。想跟陳濤發消息,又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在捕風捉影,想想還是算了,回去問問老頭子再說吧。
客車到臨山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了。
我一路走回老家門口,推門直接進了院子。
剛到堂屋放下解蠱剩下的材料,就聽見里屋傳出那種魅惑的音樂聲,挑門簾進屋一看,我人都傻了!
老頭子穿著一件花襯衫,大短褲,敞開前襟在那跳舞。
對面墻上的投影幕布里是一個穿著黑色性感內衣的女主播,她和著音樂一邊跳舞一邊念著“神算子哥哥,這樣你喜歡嗎”,顯然是單獨給這位神算子哥哥跳的。
在門口愣了足足半分鐘,看到老頭子跳嗨了要脫襯衫,我這才猛地回過神趕緊轉身往院子外面走。
音樂聲戛然而止,老頭子急匆匆追出來,板著臉嚴肅地問:“你怎么回來了?!”
“眼睛!我的眼睛!”我捂著眼睛痛苦地喊著:“真沒想到,我的眼睛最后竟然是這么瞎的,求一雙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的眼睛!”
“小兔崽子是不是欠揍了?不好好練功跑回來干什么?嫌練功太苦嗎?”老頭子罵道。
“那肯定比看直播跳舞苦了。”我咧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