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在害怕,但怕的肯定不是孫三生。
我立刻看向麻子,發現他也一臉驚奇地看向大石頭上的孫三生。
“你看到的是什么?”我忙問他。
“就是……一個人,一個……男人。”麻子結結巴巴地說著,好像因為震驚而沒辦法把話說利索。
我也再次望向孫三生,但在我眼里他就還是頂著一張我的臉,只是身上多了一層彩色的光圈,看不出這有什么可怕的。
但我知道在其他人看到的肯定和我不一樣,不然麻子不會說自己看見了一個男人,而應該說看見了另一個我。
這時候,剛剛追打我們的那些島民之中有人大喊了一聲。
我以為他們要去打孫三生,結果這群人竟然跑到石頭跟前集體跪下來,不停地磕頭叩拜。
麻子用力把我拽起來問:“石頭上面那個是你的式鬼嗎?”
“應該是吧?”我也含糊了,因為看向孫三生的時候,我看出他的目光有些呆滯,像極了被水鬼附身后的反應。
但問題是,鬼也可以被鬼附身嗎?
套娃?
我心里正納悶,孫三生突然動了一下。
嚴格來說那不是動,而更像是上學時候學到的細胞分裂過程。
就見他的身體開始前后搖晃,而且越晃就越是劇烈,最后竟把一個什么東西從身體里面甩出來了。
我并沒有看清楚飛出去的究竟是什么,一晃就不見了,而再看向石頭,發現站在上面的已經變成了之前幾次出現過的敲門水鬼中年男。
這次我終于看清楚了他的全身體貌。
他身材又矮又瘦,肋骨根根分明,稀疏打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碩大的腦袋上,兩只眼睛夸張地向前突出,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水猴子精。
他看著石頭下面跪拜的那些島民,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突然,他咧開大嘴發出一聲狂吼,一躍而下跳到了那個領頭的禿頂中年島民身上。
那個島民被嚇了一大跳,拼命掙扎著站起身不斷揮手,但他并不是去打那個水猴子精,就單純只是慌張地揮舞手臂而已。
旁邊的其他島民驚得紛紛起身后退,卻沒有一個人敢過去幫忙。
眼看著那個猴子精把禿頂島民腦袋上為數不多的頭發全部拔光,接著又張大嘴奔著中年島民的脖子咬去。
我急忙拿出裝土的塑料袋,抓了一把跑過去就往那個水猴子精前突的大眼睛上面糊。
猴子精正專注地折磨那個中年島民,根本沒注意我的行動,我這一把沙土結結實實拍在了他臉上。
水猴子精頓時發出痛苦的嚎叫,單腳一蹬那個從禿頂變成光頭的中年島民,身體一躍跳到我面前。
他比我矮,而且很瘦,除了不像人之外,我真不覺得他有什么值得那些島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