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這黃鼠狼一上來就整這么一句,不知道他是習慣了,還是真把自己當成仙家了。
可惜我不是白曉梅,也不喜歡按他們那套陳芝麻爛谷子的規矩辦事。按我的看法,他不過就是個混合了幾種咒法的活體咒物,又或者連“活”這個字都稱不上。因為我可以借孫三生的鬼眼看到它,那就說明它和孫三生是差不多的一種存在形式。
我如果侍奉了它,孫三生還不得蹬鼻子上臉讓我喊他爺爺?
那絕對不可能!
想罷,我也學著黃鼠狼的模樣往地上盤腿一坐,優哉地問它:“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黃鼠狼低語道,意思傳達得很快。
“對,就比如我的名字叫常安,你之前給了她來生的那個人,她叫卓薇。”我向它解釋道。
“我明白名字的意思。”黃鼠狼少年沉著臉,就好像我侮辱了它的智商。
我笑著說:“既然明白那就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沒有名字,你隨便叫吧。”黃鼠狼少年低語道。
“這可是你說的讓我隨便叫啊。”我挑著眉看了看面前這個黃鼠狼少年,想了想說:“你肯定比我歲數大,要不然我就叫你‘黃哥’吧,也顯得比較親切。”
“黃哥?”黃鼠狼少年脖子向前一伸,好一頓眨眼睛。
“你對這個名字不滿意?”我認真地問。
黃鼠狼少年皺著眉猶豫了起來,很快又把眉心舒展開,面無表情淡淡說道:“就黃哥吧。”
我開心一笑,同時也驚奇地發現剛剛黃哥并沒有用之前那種詭異的貓之低語和我交流,而是直接開口講話了。
“原來你能說話啊?”我驚奇地問。
“當然可以。”黃哥說。
“那你之前為什么不正常說話?”我好奇地問。
“因為……我以為你們更喜歡用之前那種方式交談。”黃哥認真地說。
“誰告訴你的?”我笑著問。
“很……很多侍奉者,他們聽到我用那個聲音說話就會對我更……更……”
“更虔誠?”我插話問。
“虔誠是什么意思?”黃哥依舊一臉認真,說話很順暢,看來用漢語交流完全不成問題。
我咧嘴一笑,朝他挪了挪屁股,很耐心地給他講解了虔誠的含義。
黃哥聽得非常認真,等我解釋完他就用力點頭說:“對,就是虔誠,當我用之前那種方式和他們說話之后,他們就會對我虔誠。但是你不會,你很討厭我那種說話方式,我能感受得到,你對我不虔誠。”
我嘻嘻笑著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黃哥就是黃哥!”
他聽不出我在諷刺他,竟然還靦腆地笑了一下。
我心想這“黃哥”還真好忽悠,這要是讓哪個心術不正的家伙把它撿去供奉起來了,后果簡直不敢想。
“咱們聊正事吧,你為什么要跟著我?”我嚴肅地問他。
“因為我想了解更多關于你們的事情,了解善和惡,了解什么是對什么是錯。”黃哥認真回答道。
“沒想到你還很在乎這個,就不怕我把你給帶跑偏了?”我笑著問。
“什么是跑偏?”黃哥依舊好奇。
“嗯……這個要怎么解釋呢?”我揚眉望了望天,干脆躺下來說:“簡單來講就是我把你給帶壞了,讓你對善惡對錯產生了完全不正確的理解,簡稱帶跑偏。”
“哦,但我覺得你不會。”黃哥眸光清澈地看著我,一瞬間真讓我覺得他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而不是一只成精的黃鼠狼。
我突然對他產生了興趣,就側著身子看著他問:“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不記得了,太久遠了。”黃哥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