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散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到最后我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陽魚的另外一半也沒找到,唯一的交代就是我爺做出的那一番分析推測。
雖然我也覺得他說的那些挺有道理的,也確實說得通,但可能還是因為胡散最后死得太怪了,還有那個沒能徹底解掉的血咒……
總之這事讓我膈應了好幾個月,一直到過年我才漸漸把這事放下。
三十兒那天我和我爺是在云港那邊跟我爸媽一起過的。狀狀長得很快,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大孩子,竟然還能背古詩,一口氣能背好幾十首,有的我連聽都沒聽過。
狀狀背詩的時候,我爸媽臉上那種驕傲和喜悅是藏不住的,他們是真的非常高興。
我其實也挺高興的,畢竟那是我弟弟,但回來的時候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我爺摸摸我的頭上安慰說:“你和狀狀不一樣,不用想那么多。”
回到臨山,我又開始和平常一樣工作、學習。
老頭子開始對我進行一些傳統武術方面的訓練,但他那套訓練和電視電影里那種很華麗的招式套路不一樣,他教的都是陰招,不是挖眼睛就是掏褲襠,用各種你能想到的和你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方法去挖眼睛掏褲襠。
我給他那套功夫起了個名——雞眼流。
寧靜的生活只過了幾個月,天剛有點暖和,工作又找上門了。
那天一早我起來要做飯,我爺就喊我去換衣服,換那身緞子面長衫,他要帶我出去拿貨。
我知道肯定又是跟28星宿陣有關的,所以不敢怠慢趕緊換衣服出去。
倒了幾個小時的高鐵,我們在登云下車,見到了這次工作的聯絡人。
那是個中年胖子,彎眉毛小眼睛,戴著黑框圓眼鏡。他一看見我倆就笑瞇瞇地小跑過來,那一身黑馬甲白襯衫黑西褲,再配上那個黑眼圈似的框架眼鏡,讓他看起來活像只熊貓。
“老爺子咱可是真的好久沒見了,得有十年了吧?”熊貓人聲音憨憨的,笑得非常親切。
“差不多十年了,這是我孫子常樂,跟我學事呢。”我爺自然地介紹道。
熊貓人趕忙又過來和我握手,笑瞇瞇地自我介紹說:“我叫康乾盛,康乾盛世那個康乾盛,以后有生意上面的事咱們多多聯絡,多多關照。”
我敷衍著笑了笑,很快把手抽了回來,他那一臉油膩的笑容讓我對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熊貓康開的是一輛很氣派的商務車,我不認識車牌,但看起來就很高端。
坐進車里熊貓康的嘴也沒閑著,就把今天這個活跟我們介紹了一下。
說是有個倒霉蛋兒在電梯里撿到一雙紅布鞋,自己腳欠試著穿了一下,結果第二天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電梯里那雙紅布鞋整整齊齊擺在床邊。
倒霉蛋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進他家了,結果報警查監控把他給看蒙了,監控里他是穿著那雙紅布鞋回的家。
后來警察在電梯里找到了他那雙拖鞋,這事就被當成一個烏龍事件。
回到家里,倒霉蛋把紅布鞋給扔了,可下班回家一進屋,就發現紅布鞋又規規矩矩擺在他家腳墊跟前。
這可把他給嚇壞了,連夜開車把鞋丟到了市郊,可回家睡一覺起來,紅布鞋又在床邊的地板上放著,而且放得整整齊齊。
從那之后,他試過各種方式把鞋子丟掉、剪掉、燒掉,但只要睡上一覺,那鞋子就會出現在他床邊。
而且他還經常做古怪的夢,有天晚上他夢見自己上班要遲到,就把車子開得飛快,結果過馬路搶黃燈的時候被一輛卡車給撞飛了。他整個人從車里被甩了出去,頭朝下摔到地上,脖子都摔斷了,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彌留之際他看見了自己腳上正穿著那雙詭異的紅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