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回學校大門口的時候,我注意到之前空空的門衛崗亭里多了一個人。那是個60多歲的大爺,一身保安制服,帽子下面露出花白的鬢角。
他在崗亭里悠哉地坐著,單手晃著手機,離著老遠就能聽見巨大的外放聲,似乎是在播著小說。
“這不還有男的嘛。”我指著崗亭說。
張瑩瑩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來的時候是個女保安來著,可能是換班了?”
我看張瑩瑩也不知道啥情況,就朝著崗亭示意說:“我過去跟那保安嘮嘮,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先走吧,我問完了就直接回家,咱們51之后再聯系。”
“不用我開車送你嗎?我本來還想請你吃點什么的。”
我一聽有吃的,立刻改變主意說:“那你就等我一會吧,或者跟我一塊過去也行。”
“我跟你一塊去。”張瑩瑩立刻興致勃勃地點頭說。
來到崗亭門口,我伸手輕輕敲了敲門玻璃,大聲問道:“大爺,有空嗎,我想跟你打聽點事。”
保安大爺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詫異地看了看張瑩瑩,暫停了手機里的小說皺著眉頭問:“有什么事嗎?”
我朝他咧嘴一笑,問道:“大爺,你知不知道這學校每年五月都要死人,而且死的都是男的。”
“哦,這事啊,知道。”大爺點頭道,臉上看不出什么波瀾。
“那你不怕嗎?這眼看就五月份了,學校里好像就你一個男的了吧?”我問道。
“就這事?”保安大爺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對啊,這事難道不重要嗎?”我奇怪道。
保安大爺哼笑一聲說:“你們這些小孩,就喜歡信那些有的沒的,哪個地方年年還不死個人呢,沒啥值得大驚小怪的。”
“同一個地方,每年五月都死一個人,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道。
“奇怪嗎?我覺得挺正常的,現在生活壓力都大,又是快到高考的時候,你們這些小年輕動不動就我不行啦,壓力太大了,生活不值得……都不知道天天都在想啥,有什么好想不開的呢?真是弄不明白呀。”說著,保安大爺還感慨起來,邊說邊搖頭。
我不禁和張瑩瑩對望一眼,感覺這保安大爺好像壓根不覺得每年死一個人算什么事,淡定得很呢。
“大爺,你之前是做啥工作的?”我好奇地問道。
“我?就保安唄。”大爺撇嘴說,倒也沒有不耐煩。
“干保安之前呢?”我繼續問。
他眨巴著堆滿皺眉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問道:“你問我這些干啥?話說你們不是這學校的學生吧?誰讓你們進來的?”
張瑩瑩一聽趕忙解釋道:“我是三中的畢業生,已經畢業5年了,今天是過來看老師的,這位是我請來驅邪的師傅,之前跟孫校長打過招呼,進來的時候也有登記。”
說完,張瑩瑩指了指崗亭里的一個天藍色登記本。
保安大爺將信將疑地翻看了一下登記本,又看了看我和張瑩瑩問:“你叫張瑩瑩,他叫常樂?”
“對。”張瑩瑩點點頭,隨后拿出了駕駛證遞給保安看了下。
保安大爺瞇著眼睛把頭向后靠,駕駛證放到老遠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