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默默聽著,故事有鼻子有眼,但也算不上恐怖,而且我可以確定剛才那個豬頭怪不是什么惡鬼,就是個活人。
所以我立刻指著那豬頭皮套說:“那東西可不是惡鬼弄出來的。”
大潘卻在這時候突然開口,用力點頭說:“對,不是惡鬼,那是我們自己弄的。”
“你們自己弄的?什么意思?”徐曉謙忙問。
大潘咽了下唾沫說:“就我十歲那前兒,村里出了個事兒,一開始是進山砍樹的那些人突然得怪病兒,莫名其妙就發瘋,打人,后來就渾身疼,什么藥都白扯。再后來這些人就莫名其妙好了,再后來那些人就沒影了,不知道去哪了。那前兒村里人也不往外面走,沒人報警,就自己組織組織人手到山里頭找。我也跟著進山了,找了整整三天,最后是在后山十里地以外的一片老林子里頭找到的那些人。”
說到這,大潘停住了,他的眉頭緊皺著,眼睛不安地快速眨巴,臉色也變得比先前更加慘白,似乎是回憶起了某些讓他感到恐懼的畫面。
過了好一會,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可能是因為李光福講述的傳說給他做好了鋪墊,他也終于鼓起了勇氣一樣繼續說道:“那是在一個山洞里頭,我跟著大人一起進去的,里面就一個活的,其他人也在山洞里頭,但是全都死了,滿地都是碎肉和血,那些人的腸子肚子都給挖……嘔……不行了……嘔!”
大潘是真的說不下去了,扶著墻彎腰開嘔,還真吐了一地。
徐曉謙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眼睛放亮地追問:“那個人把其他人都給吃了嗎?”
大潘緊著鼻子看了眼徐曉謙,眼神古怪不置可否。
一旁的李光福再一次代替大潘回答說:“我是聽說的,好像是那些人在山洞里互相攻擊,互相咬,最后只有一個人活下來了,也是僥幸。后來那個人也瘋了,回村之后嘴里就只會重復三個字——你是豬。”
“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嗎?”徐曉謙問。
李光福搖了搖頭道:“早就死了。據說他被救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傷,一條腿也被啃得只剩下白骨了。后來活了三年,這三年里也經常發瘋,見人就咬,還嚷嚷著要吃豬肉,折騰來折騰去最后把自己給折騰死了。等他死了之后,村里人就開始回想起那個人吃人的傳說了。有老人說,這山里可能還住著之前那些化成惡鬼的人,必須得鎮住那些鬼才行,所以就有了現在的禁地,慢慢的村里也多了很多規矩。”
“哦,所以這個豬頭就是放在禁地里鎮邪的東西。”徐曉謙再次拎起了豬頭皮套認真打量。
“對。”大潘擦了擦嘴,直起身朝徐曉謙點頭道:“就是弄個假人放山里邊,戴上這個豬頭面罩,再淋上豬血,這樣那些山里的惡鬼就把假人當成目標了,它們去吃假人,村里人就安全了。”
“既然是放在禁地里的東西,為什么有人把它拿到村里來?而且還拿著刀砍人?”徐曉謙神色凝重地問道,目光也在屋里的幾個人身上來回移動。
“這……你看到是誰了嗎?”大潘結巴著問道,眼睛也緊張地不停亂眨。
“一個大概有一米九的大胖子。”徐曉謙說道,同時也看向我。
我立刻補充道:“是活人,不是惡鬼。”
大潘皺緊眉頭,搖了搖腦袋說:“那肯定不是村里的人,俺們村里可沒那么高的人。”
“你確定?”徐曉謙問。
“確定!”大潘非常肯定地說:“這村里總共就這么幾百人,誰家有什么人叫什么名長什么樣,我全都知道,肯定沒有你說的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