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是做夢嗎?”徐曉謙笑著問了句,一下子把剛剛調動起來的氣氛全都破壞了。
“當然不是,夢和現實我還分得清楚!”田所長提高了音量,隨后又繼續放緩語速悠悠道:“這事我沒跟任何人說過,但是只要一想起來,我就覺得其實早有預兆了。最開始我住的地方半夜里總會突然出現腳步聲,還有笑聲,我起來一找,誰也沒有,但地上全是腳印。再后來情況就變得越來越嚴重了,不只是笑聲腳印,每天早晨起來我都能看到地上有血,還有小貓小狗的尸體在宿舍里面。又過了幾天之后,我一覺醒過來就發現身上全是血了,而且時間過了兩天,我自己在那兩天里到底干了什么我完全沒印象。”
徐曉謙不禁和我對視一眼,接著問道:“那后來呢?”
田所長的表情反而輕松起來了,笑著說:“后面就更怪了,我跑去派出所把事情跟領導說了,結果領導帶著人去宿舍根本沒看到血肉之類的東西。因為當時正好是周末,我兩天沒露面也沒人在意,他們都覺得我是工作壓力太大,太緊張了,所以給我放了幾天假,還給我安排去做了心理輔導。等我再回來上班以后,我就學會安分了,不該管的事情不去管,沒想到怪事都沒再發生了,最后我還當上了所長。”
“呵呵,田所長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別總去五田村找不自在,那個追著我們砍的豬頭怪人就會自己消失是嗎?”徐曉謙笑著問。
“誰知道呢,可能是我們都是在無意中觸怒了山里的什么東西吧。反正我這十年都沒再往山里跑過,也就沒再發生什么事。明哲保身啊!你在這邊頂多也就兩、三年,其實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小村子把自己的前程搭進去。不管是誰勸你離開,要我說,聽一聽也沒壞處,所里有一個老李就夠了,不需要李光福二號。”田所長語重心長道。
“好吧,聽人勸吃飽飯,既然田所長都這么說了,那我倆就放幾天假,休息休息。”徐曉謙笑著道。
田所長頓時眼前一亮,笑著點頭說:“這樣是最好了,我真不希望你們在鎮上出什么事,所以那些麻煩事就讓老李去處理,如果鎮上有什么新動態我肯定讓老劉通知你們,也感謝徐科長昨天的工作指導,你們辛苦了。”
“沒什么,都是應該做的。”徐曉謙起身說了句,拍了下我的肩膀,一起出了辦公室。
田所長送我們到門口,一直微笑著朝我倆揮手。
我沒怎么搭理他,倒是徐曉謙態度非常客氣,下樓的時候也不忘再次點頭示意。
在樓梯間,我小聲說:“田所長和李光福是穿一條褲子的,這也太明顯了。”
“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沒準也是陷阱。”徐曉謙淡淡說道。
回到徐曉謙的辦公室,陳亦澄已經在了。
見我們進屋,她立刻從辦公桌后站起身來,很陽光地沖我倆笑著點頭道:“科長早,常顧問早。昨天你們倆是回辦公室過夜了嗎?我早晨來的時候看到被褥還沒收,就自作主張幫你們收拾了一下。”
“謝謝啊,突發情況去了一趟鎮醫院,才回來。”徐曉謙說。
“是因為潘永晨嗎?”陳亦澄問。
“對,李科長找到潘永晨了,他左胳膊沒了,昨天送來辦公室里那只手就是他的。”徐曉謙回答道。
陳亦澄點點頭,接著突然問道:“如果徐科長和常顧問要去五田村的話,可以帶上我一起嗎?”
“我沒說要去五田村啊。”徐曉謙詫異地看著陳亦澄道。
“難道您是打算逃嗎?就像田所長當年那樣?”陳亦澄看著徐曉謙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