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姓柳的走遠了,抬頭看向我爺問道:“這事咱們真不管嗎?那個走地龍可能還會殺人。”
“不是不管,是現在暫時沒辦法管,你中了尸毒,雖然是虛毒,也需要最少一個月來調理,如果這時候再被走地龍這種陰物損了命格,可能渡劫不穩。而且我也剛回來,動了一些咒,需要調理一下身體,我們不接這個活,他們那邊自然會去找其他人,這對我們雙方都是負責任的作法。”老頭子神情嚴肅地道。
我一聽,趕忙繼續給我爺捶腿。
“行了,別砸了,我腿腳還行,不至于這么捶。”老頭子扒拉開我的手,撐著椅背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道:“這段時間就在家里老實待著吧,把那些訂單做一做,抽空再去后山看看你樹爺爺,做一下過冬的準備。我看天氣預報說,今年的冬天有可能比去年還冷,必須把防寒工作做好,不然這些樹種真遇到凍災,一億的資源可就沒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腦袋里警鐘大作!
“我靠!去年!那么大的雪!樹爺爺……”
“你咋呼啥?咱家院里的老榕樹咋過冬的你沒看見嗎?我都雇人做好防寒處理了,只要地不封凍,樹干凍不壞就沒事,其實也就是去驗收一下。好不容易逮著個百年不遇的冤大頭,哪能讓那些樹就那么凍死了。”老頭子淡定地道。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追著老頭問:“為啥非把這些樹種移栽到臨山來啊?咱這雖然不冷,但1月份也得零下十來度,萬一凍死了咋辦?”
“給你護命的東西,不能太嬌貴了,就得在這冷天里過過冬,捶打捶打才行。反正我做事都是有道理的,你自己不上心學,那就聽話照辦,問東問西的,跟你說了你又不記著,回頭又來問。”老頭子沒好氣地道,不過這態度又回到了從前。
我從來沒想過,被老頭子這么數落竟然會這么開心。
“行,那我干活了,等明天去后山看樹。”我高聲應道,轉過身,搖頭晃腦地走向庫房。
在家里忙了一天訂單的事,有些是庫房里現成的,我就直接拿去發貨了,有些需要現做,還得拿材料去山里選合適的地方聚氣,反正都是順路,就去后山看了下樹爺爺的情況。
入寒之后,天氣開始轉冷,溫度降得很快,院里的老榕樹都耷拉葉了。我跟著老頭子到后山去,就看見好多工人在包樹干,在北面地上堆了厚厚的土,還有大量的干稻草。
“去年也是這么弄的嗎?”我指著那些問道。
“嗯,以前養在這的菩提樹,基本上年年都要這么保護,只是從來沒告訴過你而已。回頭你去把工程隊的電話記一下,跟他們熟悉熟悉,明年這活兒就交給你了。”老頭子吩咐道。
我“哦”了一聲,心想好在就剩一年多了,再過一個冬天,就是我的命中大考,之后就不需要樹爺爺護身了。
這么一想,我心里就開始興奮,但很快又變成了緊張。
好在我的情緒是來得快走得也快,緊張了不到一個小時,回到家就開始大魚大肉,晚上爆睡一覺,隔天起來又是生龍活虎皮驢子一個。
給家里的寶貝樹爺穿了冬衣,然后繼續完成訂單,發貨,堅持每日泡藥澡,就這么悠哉地過了一個多月,便要開始準備過年了,結果那個紙片一樣的柳下惠突然又上門來了。
我本以為他是來罵街的,可能經過了隆縣那事,他的名聲徹底臭了,在行業內混不下去了,結果他一進屋就拎了幾兜子禮物,有我爺喜歡的茶和酒,給我買了巧克力,還特意給黃哥買了幾只雞。
我看在禮物的份上,把這老小子讓進屋,他立刻笑嘻嘻地道:“樂,最近過得可好啊?”
“不錯,挺悠哉。”我淡淡地說。
“哦,你爺呢?”柳下惠閑談似的問。
“去老年大學了,他們年終演出,我爺要在臺上練一套拳,天天各種老太太過來眾星捧月的。”我實話實說道——這老頭的老年生活的確過得瀟灑。
“哦,這樣啊,呵呵呵。”柳下惠一陣干笑,低著頭搓著手,明顯有話要說。
“你啥事,直說吧。”我道。
“就,呵呵,也不是啥特別的,上次那個事,走地龍那個,你還記得不?”
“記得,怎么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