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麗好像知道發生了什么,又好像不知道,總之,從那天開始,樊麗一直沉浸在絕望的情緒之中,那種崩潰邊緣的狀態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她想死,但卻做不到,至于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已經是個鬼了。
有時候她能聽見那年輕導演的話,導演會帶著她演一出戲,給她一個角色,讓她好好把握,演好了就能一戰成名!
樊麗太想成名了!太想了!
所以無論什么角色,她都努力去演,拼盡了全力,無論是女強人還是女學生,甚至還能反串演個男角色,或者是演一只鬼……
呼~~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慢慢睜開眼,也將樊麗的鬼魂從我的身體里請了出去。
原來,這就是樂叔所說的“握個手,看一場電影”嗎?
這感覺之前也有過,那個繡花鞋里的千年女鬼,不過這次的感覺更像是一場回憶,所有的情感都很真實,就好像事情就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一樣。
當我再次看向樊麗的時候,她也不再是之前那個滿臉皺紋的樣子,而是變成了花季少女的模樣。
“我知道你的遭遇了,這個人,我會處理。”我對樊麗說道。
樊麗看著我,苦笑了一下,沒有看管家,而是轉頭看向了灰蒙蒙的夜空。
我拿出了手機,找出了寧空用來超度亡魂的經咒錄音,在按下播放鍵之前,我還是問了下孫三生的意見,是放,還是留。
“送她去吧。”孫三生語氣淡淡地說道,聽不出不耐煩或是不屑,反而有種淡淡的悲傷。
“怎么了?共情了?”我笑著問。
“別廢話了,趕緊按吧。”孫三生這次是真不耐煩了。
好好好,我按了下手機,開始播放超度經。
經文如歌,樊麗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笑容。她抬頭望著天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成了演員,演出了一部真正屬于她的影片,然后就在微笑中,身影漸漸淡去,最后徹底消失不見了。
超度經的錄音只播了一半,沒想到效果竟然這么好。
果然是黑無常,度鬼,有一套的。
收起手機,孫三生也耗不住先退了,我則伸手過去把管家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臉上的血已經干涸了,輕輕一擦就掉,臉上也沒留下什么傷口,就好像這些血根本不是從他身體里冒出來的一樣。
“你答應過的,會放我一馬。”管家聲音微顫地說道,身體也在抖。
“嗯,我這人向來是說話算話的,不過你也得給我一個保證,保證今天這事過去之后,你必須改邪歸正,不能再動什么偷人命格這種歪心思,也不能想著回頭再來找我報復,或者要報復朋月一家。”我提出條件道。
管家似乎有些不情愿,憋著嘴糾結了好半天,最后還是點了頭道:“好,我保證,只有你今天能放過我,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了。”
“不會再犯什么?說具體點!”我道。
“不會……不會再偷別人的命格。”
“嗯,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