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并沒有理那個教主,而是抬頭看向半空中還在不斷膨脹的黑球。
那東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但只要能看見的人,都一個個眉頭緊鎖如臨大敵。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突然傳來“叮鈴”一聲!
這聲音我可太熟悉了,于是趕忙屏住了呼吸,身體一動不敢動,只讓眼睛左右轉動,用余光瞄向周圍。
又是叮鈴一聲!
聲音悠遠,但很快便拉近到了耳邊。
那個頭戴斗笠身穿長衣的瘦高身影幾乎與我擦肩而過,接著陡然加速,飛向了半空中的黑球。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就連風中飄飛的葉子也懸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戴斗笠的大陰差飛到了空中的黑球跟前,手中的鎖鏈輕輕一拋便沖破了黑球。
黑霧散開,里面數十上百只惡鬼開始四散奔逃,但陰差再次拋出鎖鏈,所有的惡鬼就像被一股巨大的牽引力給拽了回來,全部鎖成了一團。
隨著鎖鏈的迅速勒緊,那些惡鬼也跟著收縮,最后好像爆炸了一樣,變成了色調渾濁的霧,慢慢飄向大地,被周圍的環境吸收掉了。
陰差收起鎖鏈,轉過身,就好像看見了我一樣,直直地朝我飛了過來。
我繼續屏住呼吸,眼珠都不敢動一下。
陰差飛到我面前,圍著我轉了一圈,但并沒有對我做什么,就那樣緩緩飛走。
鈴鐺聲漸漸遠去,最后徹底聽不見了。
空中懸停的葉子動了,時間仿佛一下子恢復了流轉。
我猛吸了一口氣,連連用手按著心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看周圍這些人,一個個驚嘆連連,有的看向擂臺中間的老頭子,也有少數懂行的,把目光投向了在旁邊歪坐著直打哈欠的樂叔。
老頭子看起來也是輕舒了一口氣。
在我面前的蠱王卻站起來,沖著擂臺對面吼道:“藥王那小子,既然是打擂,臺下的人就別摻和,剛才你的人動了手腳,這筆賬我暫且記下,如果再有下一回,就別怪我們蠱王門手狠!”
“您說什么?我聽不太懂。”藥王小子嘻嘻哈哈地遠遠回了句。
擂臺上,老頭子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接著走去擂臺旁邊存放著血的容器跟前,把兩碗血都給銷毀了。
蠱王坐下來,把聲音壓得很低對我說:“你爺的咒法是靠鬼修的,大金光咒這種純陽封鬼咒反噬太重,一上來就用上這種強度的咒法,他可能堅持不了20場,對方在針對他。”
我沒聽過大金光咒,但鬼修的意思,我大概能明白,應該是說我家的咒法是靠鬼王承擔反噬,那大金光咒看來是對鬼有奇效的,所以……
不對,這蠱王難道也知道我家的地下墓穴基地?
我這邊正胡思亂想,老頭子在擂臺上則轉過身朝樂叔輕輕點了點頭,然后邁步走到還躺著的法圣教主身邊,伸手探了下那人的脈搏。
“出手有些重了,他死了,按照之前的約定,可以放一個人了。”老頭子起身說道。
對面,藥王小子還在悠閑地喝著咖啡,聽到老頭子的話,他只是輕輕笑了下,放下咖啡杯,隨意地揮了下手。
在他旁邊一個大半夜戴墨鏡的西裝男走出來,看似隨機地拎起一個宗劍茅山堂的人,用力朝老頭子這邊推過來。
那人斷了一條胳膊,閉著眼,滿臉都是血,上了擂臺,腳底都直踉蹌。
老頭子趕忙上前幾步想要攙扶一下,誰知那人在老頭子剛一靠近的時候突然伸手掐住老頭子的脖子,嘴里嘀嘀咕咕念了句什么,接著老頭子的魂魄就從身體里面飛了出去。
是拘魂咒!
有了追魂陰陽眼,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一道身影飛在了老頭子的身體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