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看得我有些不舒服,我急忙移開視線,看了看禮堂里的其他人。
眾人還是閉著眼睛,臉上則現出了滿滿的同情,有的還在搖頭嘆氣,似乎已經和臺上那個變態大哥共情了。
我又看了眼黃哥,發現黃哥弓著腰閉著眼睛打起了呼嚕,竟然被那變態大哥的自述給催眠了。
我伸手過去拍了他一巴掌,把黃哥拍了一激靈,一下子跳了起來。
可能因為動作太大,周圍的人也紛紛睜開了眼睛,目光全部投向了我們這邊。
我歉意地抬手示意了下,捏著黃哥的腦袋起身就往外面走。
這些人沒攔著我們,只有那位剛剛講述了自己十年前殺人經過的變態大哥從臺上走了下來,剛巧擋在了門口。
我倒是不怕他,就覺得這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變態大哥倒也只是稍微擋了那么一下,等我和黃哥靠近,他就很是小心地退到一邊,給我倆讓出了路。
我快步走出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位變態大哥沒有看我,而是坐到了禮堂里的眾人之中,然后又有一人走到了臺上,盤腿坐下,開始了自述。
我在門外站了一會,又走回了這個禮堂的門口,站在外面聽了一會。
新登臺的是個女的,面色紅潤,體型健美,皮膚跟寨子里的大多數人一樣,呈現出一種很健康的小麥色。
她講述的是許多年前自己偷家里錢去買手機的事,不痛不癢,說完就下去了。
接著又換了另外一個女的,是個看起來大概有70多歲的老太太,有些瘦,但不會顯得病態,而且身姿很挺拔,很健康,皮膚也是像山寨里其他人一樣的小麥色。
她開口第一句就是:“我也殺過人。”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笑著的,就好像在講一件稀松平常的往事,甚至還帶著一些小小的幸福感。
我聽得眉頭一蹙,看了眼黃哥低聲說:“你別睡著了,認真聽一會兒!”
黃哥撇了下嘴,很無聊似的用小手指挖了挖耳屎,自然又招來了我的一巴掌。
在禮堂里,老太太已經開始講了。
自述的核心,貌似是她的丈夫。
“他是個很貪吃的人,每天都要吃四頓飯,每頓飯最少要四個菜,少一道菜他都要打我,后來我實在沒辦法忍受了,所以有一次給他做飯的時候,我在飯里放了蟑螂藥。我放得很少,只有那么一點點,但每天都放一些,他的每頓飯都放一些,一個月之后,他就死了。”
老太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接著又繼續說:“應該很多人都聽過我說這個了,因為我在這里已經生活了三年,這件事我也幾乎和每個來過這里悔過分享的人講過。但我今天要說的不只是他的死,還有他給我帶來的影響,這種影響不只是肉體上,還有精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