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少年的哭泣是無聲的,只是眼淚滴答滴答的落在懷里的少女身上。而此刻的少年,跪坐在地上,眼淚不斷流淌。
“她……叫寧雪兒,是我的妹妹……早在十二歲的時候,因為我們貪玩,偷偷跑了出來……”
“記得那時是在一片樹林里,本來說好了爬樹玩,可誰知道雪兒她……根本就不會爬樹……”
“那天,我爬上了樹梢,雪兒卻在下面奮力向上爬,卻怎么也爬不上來。原本我想逗她玩,便跳到了另一數木上的樹梢里,想要下去嚇她一跳。”
“可誰知……誰知來了一群五大三粗的人,把我的妹妹就這樣丟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里面……然后……然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雪兒……”少年的聲音變得是如此的沙啞,一次次的抽噎,讓人新生憐憫。
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年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不斷流淌的熱淚正說明這一點。
懷中的少女似乎并沒有徹底的死亡,雖然身上滿是刀痕,但還是勉強抬起了手,摸在了少年的臉頰上。
“沒……沒事的……哥哥……”話及至此,這位少年懷中的少女徹底陷入了長眠。
葉天背過身去,他最見不得這般生離死別,對于這樣的東西還是不看得好。
“想哭就哭吧。”葉天說罷便離開了此地,可誰知接二連三的有人抱起叛亂軍,一個個都被風沙迷了眼似的,液體在眼球不斷流轉。
焱帝拉過來了葉天,說:“大事不好,這閾仙心腸歹毒,將死去人的臉裁剪下來,利用蠱術將其附著在這些無害的孩子上。很顯然這些臉皮貼在這些孩子身上,會讓其獲得臉皮主人生前的習性。”
“看來這臉皮,只有在他人臨死前才會掉落,所以才有這么多人丟盔棄甲,這仗,怕是打不下去了。”
葉天聽著稍微有點迷糊,又感覺有點陰森可怖,將臉皮裁剪下來,得多么殘忍的人才可以做到?
只是想想,用刀子劃開臉,貼著肌腱一點一點切開,隨后留下整張臉皮,用蠱術附著……
“真是歹毒心腸。”葉天只是想想就已經快接受不了了,誰能知道這是有多么大接受能力的人才做得到的事情。
可惜剩下的那幾千人已經是無力被拯救了,更多的臉皮掉下,虛無業火也還在不斷的傳遞,就連沙塵暴的余韻也在不斷的沖擊著,不留任何情面。
終于,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后,剩余的這九千人也全部死亡。
葉天是徹底明白了,訓練有素完全是扯淡,這些人的實力不過是自己本體的實力罷了,連個兩星仙皇都看不到。
己方這些熾焱軍也還比較爭氣,基本上沒有什么傷亡,只不過超過八成的人精神萎靡,熱淚盈眶,手里總是抱著一個身披叛亂軍衣的人。
“我知道各位的心情很沉重。”葉天不能坐以待斃,如果是這般的士氣,就算是一個六星仙皇都沒準能一挑五百,“但是你們要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逆轉的!”
“如果我們忌憚而不動手,那么你就會被殺死,并且你還不能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你的至親。如果我們勇敢點動手了,那么或許還能見到自己親人的最后一面。”
“無論你想的是什么,都是后者要劃得來,我希望各位都明事理,真正的罪魁禍首就在城中,倘若將其擊殺,你們親人的在天之靈也會由衷的感謝你的。”
雖然葉天放言了,但是士氣似乎并沒有什么回升。
焱帝也不知如何是好,這種情況下可調配的人數太少了,難道就在叛亂城外這樣哭泣,還是拍拍屁股走人?
丟人,太丟人了。明明是來攻城的,最后卻都是喪著個臉回去,不知道的或許還以為這是被打哭了。
“該哭當哭,該戰就戰,我的子民并非圣人,有七情六欲實屬正常,但是我想告訴你們,表達完自己的情感了,就適可而止!家里還有活著的親人在等待你們的歸去!”焱帝放言,效果比葉天不知好了多少倍。
熾焱軍們也只是哭泣了一小陣子后便重新站起,調整好了心態。
死者固然需要緬懷,但是生者更重要,只有珍惜了眼前人,才不會留下遺憾。
默默的將尸體放下,一個個站起,并且堅毅不決的喊起了口號:“熾焱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