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自從進入罪惡之淵之后,一直對于葉天的不斷欺壓和訓斥指責,除了最后的打賭,葉天前面一直任勞任怨,默默忍受。
杜衡柏的蒼白干枯的嘴唇距離的顫抖,低垂的瞳孔微縮。
葉天說罷那句話,遞給丹藥之后,就自然的走過杜衡柏的身前,準備給下一個弟子丹藥。
杜衡柏緊緊的攥緊了手中的丹藥,轉過身來對著葉天的背影,深深的行了一禮:
“葉天,我向你道歉。”
在這先前眾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盯著葉天,跟著葉天的移動而移動,結果杜衡柏突然做出了這樣的動作,以及他說的話,讓眾人都是看向了杜衡柏。
杜衡柏的輩分比葉天高,是實打實的長輩,并且平生最注重尊卑有別,長幼有序,此時竟然對著葉天做出了一個有些不合禮數的大禮,這讓太虛門中眾人都是有些大跌眼鏡。
葉天有些詫異的轉過身來,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想起來杜衡柏如此,是因為當初和自己打的那個賭。
此時看見對方履行賭約道歉,葉天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杜師伯言重了,不用如此。更何況當下眾人還沒有離開罪惡之淵,脫離危險,那個賭我還沒有贏。”
先前在太虛門眾人眼里的葉天就是一個逆來順受,看起來脾氣很好,非常溫順的人,從來不會記仇,總是默默無聞的一個人做著屬于他的事情。
而當下的葉天雖然有很多天翻地覆的變化,很多問道期的強者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但對待眾人的態度卻還是跟以前的印象一模一樣,那么平易近人。
葉天這樣的態度終于是讓眾人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場間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
葉天如此的大度讓杜衡柏心中再次因為先前的自己而覺得有些羞愧的笑了笑。
葉天輕輕點了點頭,繼續開始忙活手上的事情。
很快葉天便將手上的丹藥和療傷藥給眾人分完,那邊南雪意也已經結束,正被那名叫做陳玉的女弟子激動的拉著說話。
而這個時候,那邊的周勉再次開始行動,抓那些修為低弱反抗不過的修士,準備投入那宮殿之中。
被拉出來的是幾名不知曉哪個宗派的弟子,修為從筑基到金丹期都有,看起來似乎他們宗門的長輩在先前已經死去了,只剩下了他們幾個。
其中有三名男弟子,兩名女弟子。
這五人被周勉手下的幾名化神期的修士抓住,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的余地,拖了過來,向著那宮殿走去。
在這五名弟子之中,其余四個都是金丹期,只有一名女弟子是筑基巔峰,年齡似乎也最小。
被一名強者抓著,女弟子劇烈的掙扎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她身上爆發出來的靈氣連那位化神期修士的衣服都吹不起來。
眼看著離那宮殿越來越近,那名女弟子滿眼絕望,發出了哭泣聲。
其余的幾位同門在后面,也是眼看著離死亡越來越近,有的拼盡了全力抵抗卻注定無力,有的默默哭泣,身體微微顫抖,有的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仿佛已經被抽去了靈魂。
此時的全場,似乎無比的安靜,落針可聞。
眾人都看著那幾名年輕的弟子,在幾名修士的強迫之下,一步步的靠近著死亡。
那些人數眾多,修為低弱的修士們面容僵硬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的眼中都是有些強烈的悲慟,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說不定接下來要被這樣對待,迎接死亡的就是他們自己。
這絕對是最為難受的感同身受。
那邊被迫犧牲的人群氣氛仿佛要凝固,這邊按照計劃要坐享結果的幾大神朝的弟子們,也是沒那么好受。
幾位問道期以及一些修行歲月長久的年長修士都是面無表情,冰凍住的表情之下看不出來的情緒,但那些弟子們有很多都是默默的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不忍心再看。
太虛門眾人這邊也是一片沉默,因為和周勉有仇恨的關系,再加上先前本來被如此強迫的是他們,所以當下眾人心里對那些弟子的同情更甚。
但是不管再同情,再感同身受,現實擺在這里,若是不犧牲一些人,那么眾人都會死。
這樣殘酷的選擇面前,基本上所有的修士都只能默默的閉上了嘴巴,或者是無力的選擇轉過眼睛,不去看那處。
但是就算不看,那些弟子們絕望恐懼的哭泣聲音,還是仿佛一根根冰冷至極的利箭一樣,刺進所有人的腦海。
這種畫面似乎是終于引爆了一些人壓抑起來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