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花草樹木漸漸開始染上枯黃之色,落葉飄飄,將地上的葉天完全掩埋在下。
但在葉天身周九尺范圍之內的雜草,卻是仍然翠綠已久,似乎根本沒有感應到外界時令天氣的變化。
偶爾會有河上的行船和對岸官道上的行人遠遠注意到這里的異樣,但人們都只是將其當做旅途中的一個小小意外,沒有人去好奇深究。
漫長的時間之中,路過的當然也有一些修士,但除了當初的陸文彬之外,再也沒有人看出其中古怪之處,也自然不會為其傾注多余的精力。
秋天之后,寒冬來臨。
在一場場大雪之中,除了挺立的樹木之外,雜草和其間的葉天全部被死死的掩蓋住,再也沒有任何的蹤跡。
葉天沉睡之處,被整個世界遺忘。
……
冬去春來,雪融冰開,此處的野草變綠的極快。
嚴格來說,在過去的秋天和冬天,這一片的野草,根本就沒有枯黃輪回,而是一直維持著翠綠生機。
和葉天身上的衣物一樣,就算是葉天先前沒有刻意去改變些什么,就算現在葉天修為盡失變成了凡人,但他靈蘊根骨還在,他身上的衣物,周圍的花草樹木,只要時間一長,依然會在不知不覺,無聲無息之間,受到其影響和滋養。
變得不再凡俗。
……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受到葉天影響,開始變得常青的花草樹木范圍越來越大。
第一年是三丈,第二年六丈,第三年便是九丈。
以固定每年三丈的距離,向外擴散。
十年過去,已經有方圓三十丈的范圍,花草常綠,樹木常青。
就算是在河對岸遠遠看去,這里也已經變得極為明顯。
不管是在萬物凋零的深秋,還是冰雪覆蓋的寒冬,這一片范圍之內的植物都是生機勃勃,雄姿英發。
有越來越多的行人,甚至是修士都因為好奇來到過此地探查,但是還沒有一個人能達到陸文彬那樣的眼力,都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只能將其歸類于未知。
更別提在第二年的時候,因為落葉和浮塵的關系,葉天沉睡的身軀就已經被掩埋在了下方,不見天日。
接著更是隨著一年年時間的推移,葉天被掩埋的越來越深,徹底不見了蹤影。
現在就算是有人就站在葉天沉睡的地方,也完全看不到他。
漸漸的,以時常路過的船家和車夫這一批人為開始,給這里賦予了一個名字,叫做常青灘,并且慢慢傳播開來。
又過去了二十年,當葉天在這里沉睡整整三十年的時候,以他沉睡之地為中心,不枯的野草范圍已經達到了整整百丈的范圍。
真正的河岸連接在了一起。
在對岸的官道旁,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被立起了一塊丈許高的石碑,上面雕刻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常青灘。
在石碑的附近沿著官道兩邊,零零散散的立起了一些酒家,茶攤,甚至是規模不大的臨時碼頭。
不管是官道上往來的行人,還是河流中路過的船只,行程沒有那么緊張的時候,人們都習慣于在此地歇息片刻,觀賞這在他們眼中嘆為觀止的景象。
尤其是以深秋和寒冬這些季節,萬物枯萎,陷入沉寂,但對面常青灘上,花草盈盈,樹木茂盛,不懼寒意和風雪,傲然挺立,讓人蔚然感嘆。
……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在天地輪回的變遷與更替中,百年歲月,亦是蹉跎而過。
忙碌了一天的詹永福終于看著最后一批貨物在運船之上安置妥當,離開碼頭。
他一屁股坐在碼頭上,取出煙鍋,填滿煙絲,用火折子點燃,美美的吸了一口,愜意的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