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小黃毛說最后那句話時,就被他從懷里掏出,刺向我的左腰。
我的包掛在胸前,他想刺我肚子心臟,自然不可能。
剛剛經歷過了一場死里逃生,我的警惕性何其高,早在小黃毛突然出現時,我就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他掏刀時,我就出手了,快狠準抓切住他持刀的手腕,抬腳就將他踹在地上。
“砰”地一聲悶響,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上前去,用腳踩在他還抓著刀的手上,疼得他又是一聲慘叫。
“老板,饒、饒命!啊……”
我居高臨下看他,冷冷地問:“呵呵,開心么?”
腦子里突然記起這句陰森森的話,隨口就說了出來。
估計還帶著老豆的余威,小黃毛聽了,下半身立刻一片濕黃。
圍觀的人不知詳細,只以為是偷竊或者打劫遇到了硬點子,見到小黃毛被一句話嚇得屁滾尿流,都笑了起來。
我蹲了下去,拾起他掉在地上的刀,然后用刀背拍拍他的臉,陰狠著語氣問:“給我一個饒你命的理由。”
自然,不可能就這么先下一刀的。
小黃毛還沒開口,又冒出了一個渾身上下帶著狠勁的光頭,年紀應該三十上下,不高,但是很結實,穿著件被肌肉繃得變形的貼身背心。
光頭來到我的面前,說:“兄弟,一場誤會。”
聽他語氣,好像剛才只是發生了一件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
要我的命,還是一場誤會?
我掏出小黃毛兜里的電話,站了起來,直接撥了三個字,拇指按在撥號鍵上,舉給光頭看,瞇著眼睛說:“我也覺得是個誤會,你就說說怎么解除誤會吧?”
當然不是要報警,這么做,只是留條后路。
老子當年跑突發時,都被紋身老拿著砍刀威脅過,慫是慫了點,可最后也還是硬著頭皮頂了,憑你一句話就想讓我解除誤會?
但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見好就收才是智慧。
光頭粗散的眉毛挑起,露出陰狠的目光,左右轉了轉,似乎是做出了某種妥協,語氣不像剛才那樣冷淡:“那不知道老板想怎么下這個梁子?”
“少特么跟老子說什么鬼話,老子就是個普通小市民,聽不懂。”
有人聽了直翻白眼,估計是想:就你這樣還良好市民?
我是不是良好市民只是另外一回事,關鍵是對方的話,我可不好接。
總不能說,犯我者,剁碎了喂狗吧?
光頭臉色沉了下來,盯著地上的小黃毛,磨了磨牙,壓著嗓子說:“我廢他動的那只手,老板可滿意?”
我不置可否,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將小黃毛的手機丟了,就瀟灑離開,鉆進人群后,四顧發現沒人盯著,這才松了口氣。
論起演戲,我還是有些底的。以前經常臥底采訪,拿捏起什么來,不要太簡單。
遠遠地聽到小黃毛的慘叫,我內心沒有多少波動。
而是想著,這個小黃毛想要我的命,到底是磕了藥神經錯亂,還是真有預謀?
不知道。我搖搖頭,深知此事還需要調查一番。
被別人喊打喊殺,我本來是沒有什么心情繼續去擺攤的。但是直覺告訴我,如果就這么轉身離開,可能會陷入更大危險。
小命就一條,不能大意。
無奈之下,只能繼續往里走,既然鬼市不一般,他們應該不至于太明目張膽。
現在有些懊悔剛才沒讓小黃毛賠我些精神損失費。不然讓他把手機送給我也好啊。
算了,我又想了想,知道這次能平安離開就已經是造化了。
繼續往里走,終于人影漸疏,空氣中開始流淌起神秘和清冷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