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久沒來了!”東北大哥還是那么熱情,遠遠見我就扯起了嗓門,“快來坐,今天給你打八折!”
“老板,喜上眉梢,眼尾紅亮,這是小登科之兆啊。”和藍麗在他引導的位置上坐下,我打趣道。
“呵呵,原來你還會看相呢,你說的沒錯,下下個月回老家擺酒!”
他笑得合不攏嘴。
“奉子成婚?”又見他眼下子女宮紫紅溫潤,我繼續猜測。
“對對對!”他連連點頭,朝我豎起一個巴掌,豪爽地說:“五折,老哥給你打五折!”
點完菜,老板離開后,藍麗朝我豎起大拇指,很是滿意地說:“我現在確定不會被你餓死了。”
我直接不理她,喝起了菠蘿啤。
見她也開了一罐,我笑著說:“你這個大酒桶,就別喝菠蘿啤了,白的啤的隨便叫,不用替我省錢。”
“這叫夫唱婦隨。”她勾起嘴角,毫不知羞地朝我拋了一個僵硬的媚眼。
我繼續無視。
“朋友,我能否打擾一下?”一個草著本土普通話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回頭看去,見到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典型的本土人長相,只是胡子拉碴,眼袋烏黑,眼光發直。
“不能,沒見我們正在約會呢,你一個大老爺們,好意思當電燈泡嘛你!”藍麗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就趕人。
我眉頭微蹙,朝他笑笑說:“不好意思,我們一天沒吃東西,能不能先讓我們吃完飯?”
胡渣男嘆了口氣,走回了原來的位置坐下后,藍麗拉開自己身邊的位置,讓我坐過去。
這里,恰好正對著胡渣男的背部。
我一坐下,她就扯住我,不滿地說:“讓你沒事就瞎掰,現在好了,惹禍上門了吧?”
一句話期間,她的眼神瞟了胡渣男的背影三次。
“很嚴重?”我心里一咯噔。
藍麗是一族大巫祭的重孫女,從小到大耳濡目染,就算不專門去學,這方面的眼力也比我強上十倍百倍。
“承漿發青眼發直,落水亡魂鬧家門。”她低聲念了兩句口訣,搖了搖頭,“他活不過七月半。”
承漿是穴位名稱,在嘴唇下方正中的凹陷處。
“你忘了太奶奶說過,沒事別給人看相,特別是你!”她沒好氣地說,“而且,你救了他,就等于得罪了那個找替身的,何況你又救不了他,這不就把雙方全得罪了!”
“那藍大師,我該怎么辦?”我當然不是爛好人,犧牲自己成全陌生人的事情,還真做不出來。
剛好,第一盤紅柳枝烤羊肉大串上了,她抓了一根,邊吃邊說:“還能怎么辦,吃完就悄悄走掉。”
“唉,也是可憐人啊。”老板上完烤串后并沒有走,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藍麗幾口就吃掉一根羊肉串,趁著抓起第二串的間隙,說道:“老板,我奉勸你這件事情莫管,做完今天的生意就趕緊回家結婚生孩子吧。”
我看了她一眼,見她黛眉微蹙,就知道不是無的放矢。
“大哥,我朋友說話比較直接,不過她是好意,你別生氣。”我拉開另一邊的位置,讓他坐下來,又在他耳邊說,“她是茅山道傳人,就是和你們那邊出馬師一樣,她這么說,不會錯的。”
老板聽了我的話,臉色馬上就白了,看向藍麗的眼神變得畏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