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模作樣地在我的攤子前蹲了下來,一件件翻著。
我看了一眼她的身后,眉頭不禁一皺。
“老板,你們這副表情,真的有生意嗎?”她明顯一直在用那雙難得一見的月亮眼在偷瞄我,瞬間就發現了我的神情變化。
“你那只貔貅玉佩呢?”我沒心情和她演戲,直接肅著臉問。
“在這兒呢。”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起身,在牛仔七分褲的淺兜了翻了起來。
林曉琳臉色一慌:“對不起,老大,我忘帶了。”
我示意她過來,然后摘下大葉紫檀手串給她戴上。
“坐著。”我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哦。”這個倔丫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聽話地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感受到她身上顫顫巍巍的,我笑著問:“林大記者,你現在怎么連文化板塊都跑了,大半夜的來這里采訪本地文玩市場的發展現狀?”
她打了個噴嚏,苦著臉說:“老大,你就別取笑我了,一坐下來就好冷。”
我見她抱著雙臂,用手掌不斷地摩挲著,淺麥色的皮膚上起滿了雞皮疙瘩,只好伸手探過她的背,把她攬了過來。
她吸了吸凍得發紅的鼻子,一臉尷尬地傻笑起來。
“你笑得這么傻,只會把客人都嚇跑。”
我嘴上揶揄著,目光則看似在往來的稀疏人群中游移。
實際上,卻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攤前那個他們都看不見的身影上。
一張像世界地圖一樣展開的臉。
如果大家在菜市場看見案子上擺成的兩瓣豬頭,應該能更直觀地了解這句話的意思。
只不過,那只豬頭不是切割的,而是從高空墜下的。
可見它的慘烈。
也就我現在能裝作看到的是一團空氣。
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終于有其他人來到攤前。
來人是一個精壯的男子,精氣很足,被他身上的人氣一沖,那個將眼珠子吊到臉頰上的平攤臉終于呆不下去,飄逝消失。
精壯男子挑中了我之前在“過江龍”鬼市里搭的那塊田黃胚章,竟然拉出了五千塊錢的價格。
這真是我貴人啊。
“好了,總算開市了。”我松了口氣,抽出三張連號的嶄新紅色毛爺爺,遞給林曉琳,“這是你的提成。”
新鈔可以辟邪,從某種意義上,和符紙的作用一樣。
污舊破損了自然不起作用。
最重要的是它們剛才的主人身上陽氣旺盛,就像火一樣裹在了它們身上,等于是將它們加持了一遍,在火熄滅之前,應該能讓一些陰邪退避。
又過了一會,見林曉琳臉上的蒼白色褪去,我就招呼她收起攤子。
“這么早?”
“你不知道我們這一行有句話叫做,一月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我半真半假地說,“這筆錢不多,但是花個三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說完,我就想起明天還要設譙擺宴,請路過的兄弟姐妹們大吃一頓。
現在物價飛漲,五千塊錢,明顯不夠,不由心虛起來。
“老大,剛才是不是......”出了鬼市區域,林曉琳欲言又止地問。
“是什么?”我一臉疑惑。
“有、有那個?”她咽了咽喉頭,感覺好像又有些冷。
“你說鬼啊?”我嗤笑一聲,訓斥她說,“林大記者,你好歹是堅定的馬克思主義工作者、先鋒隊,怎么能相信這種封建迷信!”
“真沒有?”她的月亮眼狐疑起來,看著我半信不信。
我屈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走吧,你再怎么轉移話題,也逃不了要請我吃東西。”
嘴上說得輕松,心里卻不減沉重。
先是龍飛花這個“過江龍”無視鬼市的規矩,試圖“強買強賣”;緊接著又有橫死之鬼,竟敢明目張膽地在里面拉替身。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要開始不太平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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