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慘白慘白的燈籠,一邊想著那三個來者不善者的目的,我一邊往岔巷深處走著。
這里七彎八繞,誰也說不好是不是一條死路。
要是只有一個人,我還有心思掰扯一下,套套對方的來意。但是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狠,身上的煞氣,強烈得就連朋友們都能遠遠嚇跑。
特別是右邊那個一直沉默著的陰白臉,年紀看起來還沒有二十歲,但他給我的危險感覺,遠在,中間面目猙獰的魁梧漢子之上。
遇到這種人,唯一能做的,那就是逃!
——就跟現在一樣!
慘白的燭光,照得我面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陰白臉小屁孩,比橫死的朋友們還難看。
他舔了一下猩紅的長舌頭,陰森森地看著我。
雞皮疙瘩頓時冒出,我強忍著不適,問道:“朋友,問路?”
腦子里則勾勒起逃跑的路線。
“問你要件東西。”陰白臉用尖細的嗓音說。聽起來像是沒有***。
“好說,只要你出得起價。”我笑瞇瞇地說,一副奸商模樣。
陰白臉聞言一怔,旋即咧開一口森白的犬齒。
“不想死就別廢話,把《巫鬼真本》交出來。”
“小朋友,和大人說話有點禮貌,不然會被雷劈的。”我依舊笑瞇瞇的,但是語氣卻沉了下來。
見他要發怒,我緊接著就大度地道:“算了,不和你一孩子計較,什么《巫鬼真本》,聽著像是本書名?你仔細描述一下。”
陰白臉:......
“你從茍獲手上得到的那本符咒古籍,本就是我的。兩年前被茍獲竊取,你現在剛好物歸原主。”他居然能耐著性子解釋。
“什么狗貨豬貨,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你應該找錯人了——咦,就說怎么這么面熟,你不就是剛才在我攤子那里問龍王大神的小迷弟嘛!”
我混不吝地掰扯著,心里已基本了然。
一見他這張陰白臉,我就想到了韋三立。
再聽他這么說,應該也是受了被他稱為《巫鬼真本》的邪書荼毒。
至于這本書以前屬于誰的,我一點都不關心,反正現在是我的。
“你身上有《真本》的氣息,必定修煉過,所以,你抵賴不了。”
“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于是,丟下手推車,轉身撒腿就跑。
反正貴重的我都藏背包里。
一看這小子就不是韋三立那種半桶水,我肯定打不過。
再加上之前受了詛咒之力的侵蝕,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到現在可還記憶猶新,當時黑木牌沒有起作用,這一次,我心里更沒譜。
誰能保證這個小屁孩不會詛咒?
該死!
且不說他,我都要邊逃邊詛咒,這個什么破爛鬼市,平時動不動就談規矩,老子三番五次被人威脅和襲擊的時候,你的破爛規矩怎么就不頂用了?
果然還是求人不如求己,什么狗屁規矩,都不如自己的實力。
嗯?怎么沒追來?
晃蕩著慘白的燈籠,我居然跑回了擺攤的巷子。
手推車車輪滾地的聲音磕磕響起,接通外面主路的巷口,一個人影,背著微明的光火,拉著車朝我慢慢走來。
明明背著光,面前一片漆黑,他陰白的臉色卻清晰得連血管都看著見。
“你的車,我幫你拉回來,我的書,應該還我了。”
陰白臉走到我的面前,聲音尖細,腔調古怪。
聽得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