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的時候,我驅車離開西灣古玩城,前往位于新中軸線中心的天際酒店,那里,艾瑞南今晚有個交流晚宴,王哥千叮囑萬交代讓我出席。
這個晚宴,還是一個星期前,王哥得了我的“重器”承諾后當場確定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對我哪來的信心。
不過,好在我趕上了。
一邊堵在鋼鐵洪流里,我一邊回憶剛才和陳一程在宕閑居里說的話。
并不時看著副駕駛位上的小木盒。
里面,是思云曾經寄靈的那尊石像。
陳一程沒有收我錢,不過,他并非白送我這尊石像。
而是將她連同“打神棍”,一并給了我。
自從佟彤將這件巫門的傳承法器還給了他之后,他就明白,這是一個隨時能要命的燙手山芋。
他想要徹底擺脫它,則必須讓所有盯著的目光都知道,它不在自己手中。
最簡單直接的辦法,莫過于將它推到明面上,進行拍賣。
寄靈石像,就是他拜托我進行此事的酬勞。
現在距離月底的夏拍還有半個多月,還是有時間進行宣傳的,現在網絡這么發達,請水軍在相關的論壇推一下,該收到風的人,要不了幾天,也就都知道了。
不過在正式拍賣之前,我會一直保管它。
畢竟,這不是一件普通的拍賣標的。
而且,今天凌晨,在鬼市龍王灘的那條岔巷里,疤臉男說過,所謂的“驚鴻術”,這根“打神棍”,就是線索。
我對這門傳說能“驚天地、動鬼神”的秘術,自然好奇,剛好趁機研究研究。
“驚鴻術是巫門祖師之一的驚鴻仙子——洛神甄宓所創。”在我的追問下,疤臉男無意識地解釋說,“曹植的《洛神賦》,就是描寫洛神施展驚鴻秘術的場景。”
在我得知陳一程打算拍賣“打神棍”后,我將疤臉男說的這段話告訴了他。
“我的父親當年將它盜出,就是為了這個傳承。”沒想到陳一程也非常坦白,同時也印證了我的猜測,“不過,他花了近二十年時間,都一無所獲。”
“我沒有接受他的傳承,對什么秘術更沒興趣。經歷了一次生死,我已經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陳一程接著還感慨說,“等我把店里的事情收完尾,就離開這里,隱居鄉下,余生只和雕刻相伴。”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深情款款地看著茶臺上的寄靈石像,明顯是要把她刻在腦海里。
這是我的女人。
所以我當時就默默地把她收了起來。
“關先生,您終于到了。”進了酒店大堂,就見到王哥的海歸女助理麗雅穿著身貴氣十足的法式晚禮服,焦急地迎了過來。
“塞車。”我也是一臉無奈。
“您手里的是什么,需要我幫忙拿著嗎?”她淡淡點頭,看向我被我一直抓著的檀香木長圓筒。
“怎么好勞駕美女,不用了。”我搖了搖頭,轉而問道,“麗雅小姐專程出來接我,可是有什么事?”
沒想到她卻非常職業地淡淡一笑:“身為助理,等候上司是份內的事。”
我腳下一頓,沒徹底明白她的話。
“王總說,您現在貴人事忙,在艾瑞南這邊,需要有人處理一應瑣事,就把我調了過來。”麗雅非常細心地注意到了我的疑惑,解釋道,“上次您在王總辦公室的時候,不就聊過了這事?”
說完就用“您還真是貴人事忙”的眼神看過來。
我回憶起當時王哥“亂點鴛鴦譜”的那一幕,還以為他是開玩笑。
“那委屈麗雅小姐了。”我當然不敢“退貨”,只好敷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