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我第一眼看見這張眼角含著淚、痛得直咧嘴的長方臉時,恍惚覺得有些熟悉。
只是再看時,這種感覺蕩然無存。
“你是什么人?”我收回腳,擰著眉頭問。
“嚯嚯,我是鬼,我是鬼!”他喘笑了兩聲,翻了個身,就往最開始的方向爬去。
“連鬼都打的人,會有報應,嚯嚯,報應!”
我目視著他爬走,最后消失在另外一個拐角,這才確定,原來是個瘋子。
叮鈴鈴!
解甲上的小赤鈴終于重新搖動起來。
我掉頭就跑,直奔小赤鈴指引的方向。
很快,我就來到了樓梯間。
小赤鈴傳遞給我的信息,不是往上,而是繼續往下!
深深吸了口氣,也顧不得想太多,舉起手電,我順著樓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
仿佛每往下走一級,溫度就能下降一度。
短短一層樓高的梯度,地下二層,已經冷得如同冰窟。
打開防火門,我走進了這個連一盞燈都沒有的黑暗空間。
用手電掃了一圈,發現這里的格局也是停車場樣式,不過看樣子,天頂和墻面的灰層都掉得差不多了,地面更是又臟又亂,明顯已經荒置多年。
滴答,滴答......
還有滴水聲。
“小紅鈴。”我慢慢地往里走去,一邊繼續呼喊我突然暴走的妹妹。
小赤鈴同樣不斷搖動,而且越來越劇烈。似乎意味著我并沒有走錯地方。
可是小紅鈴怎么會直接闖到這里來呢?
有了小赤鈴的指引,很快,我的手電燈光就找到了那一襲曼妙的紅裳身影。
小紅鈴背對著我站著,一動不動。
就算聽到了我和小赤鈴的呼喚,也沒有回頭。
我只好緩緩地靠過去。
小赤鈴突然亂顫起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險的事情。
我瞪大了雙眼,卻是驚駭地看到,小紅鈴的手,放在了她的橫刀刀柄上。
迄今為止,當我看到小紅鈴摸刀時,還未見到沒有腦袋滾地過。
這里除了她,就我一個人,無論誰的腦袋掉,我都不能接受。
我咬了咬牙,就沖過去抓住她的手腕,試圖蚍蜉撼樹。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N拍。
滴答,滴答!
也不知道是滴水,還是我的冷汗落下,總之,當我的手摸空后,心就已經提到了嗓子上。
錚!
橫刀歸鞘。
小赤鈴終于不再亂顫。
我摸了摸腦袋,發現還在脖子上,這才松了口氣。
然而,前面的小紅鈴突然俏影一晃,往后倒了下來。
我連忙從后將她扶住,雙手卻瞬間變被粘稠腥甜的液體沾滿。
血!
跪坐在地,我臉色大變,舉著燈抖抖索索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燈光下,紅裳已經被腹部汩汩冒出的鮮血染黑,一個足足有寸徑粗的傷口,赫然映入我的眼簾。
“不!”我失聲吶喊,“丫頭,醒醒,快醒醒,哥哥在,哥哥能救你。”
說著,我再度抽出解甲,在手心上深深劃了一刀,然后將整只血手,覆在了她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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