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雪芙和周三三打車去咖啡店后,我回到了病房。
里面正在等我的人,不是焦急的徐高棟,而是曹知光。
沙發區的桌子上,擺著一幅卷軸畫和一本線裝古籍。
正是我之前交給他幫忙“修繕”的《云龍圖》和“宋本”《道德經》。
“你讓我留院的目的是什么?”我在他對面坐下,一邊拿起卷軸畫,一邊問道。
“這個先不談。”曹知光說,“這畫里面的乾坤,你自己務必先心里有數。”
我眉頭一皺,旋即將畫揭開。
三畫合一后,墨色龍首愈發栩栩如生,然而,僅此而已……
不對。
我盯著它兩只上瞟的眼睛,只覺得有所不同。
“怎么感覺這個圖案有些眼熟?”我順著龍首雙眼所瞟的方向,在龍角處,看到了一個隱隱成正方形、斑斑點點又黑白相間的圖案。
“你眼力不錯。”曹知光淡淡地夸了我一句,并未回答我的疑惑。
不過,聽他這么說,我便清楚,他最開始那句話所指的,便是這一點了。
我并未就此糾結,而是合上畫,又翻起了“宋刻本”。
自從知道曹知光“鬼先生”的江湖身份后,我對待他比起之前,已然多了一分提防。
所以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會欠他人情。
這一畫一書,我都是真金白銀請他修繕的。
整整一百萬啊。
用的是宋子衿留下來的錢。
“宋代晚期在書紙的使用上,已經開始出現白棉紙,所以,這本宋本唯一的漏洞,其實并不存在。”曹知光說的雖然簡單,但也透露出古籍斷代的基本方法之一。
那就是紙張斷代法。
舉個例子,大家都知道宣紙分為生宣、熟宣還有半生熟等等,但是各自出現的時代并不相同,如果有人跟你說,陳容畫的《云龍圖》用的是熟宣紙,那百分之百就是假的。
熟宣出現在明代,而陳容是宋代時期的人,怎么可能用熟宣紙作畫。
我對曹知光這個出生于冊門的手藝還是非常認可的,因而,我拿起這本《道德經》,并不是挑刺,而是純粹的欣賞。
“現在可以說你的目的了吧?”
這本“宋刻本”我日后有的是時間慢慢鑒賞,所以我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翻了翻,便愛不釋手地拿在了手上。
且不說它現在的“模樣”,就是整容前,它同樣是文物級別的寶貝。
曹知光神色凝重地說:“最近醫院有些不太平,應該有東西闖進來了,需要你幫點忙。”
我立刻想到了剛才在對面的茶樓里發生的那一幕。
“是煞物?”我挑眉問道。
“對,而且不是普通的煞物。”曹知光點頭,強調道。
“醫院這種地方,存在煞物并不奇怪。我此前在這里就收了一頭伏煞。”我看向曹知光,“聽你的語氣,似乎那東西遠比伏煞難搞?”
“難道是形煞?”
曹知光苦笑著搖了搖頭。
“別告訴我是游煞。”我縮起了雙眼。
形煞只是具備人形,而且有著類人的行為,但是沒有任何智慧,就連智商最低的動物都遠遠不如。
游煞則不同。“游”字足以表明,其行動能力已不弱于人,甚至一部分已經超越了普通人,智慧也也已相當于人類童齡。
別忘了,除此之外,游煞同樣擁有煞物的先天煞氣和恐怖破壞力。
“基本可以認定。”
聽了曹知光這句話,我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