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堆東西扒拉了不下十遍,我終于相中了一片臟兮兮的碎瓷。
燈光照耀之下,居然泛起雨過天青的顏色。
就它了!
我佯裝興奮,朝著高老板伸出手去。
一塊破瓷片要兩千塊錢?
我咬了咬牙,沒有砍價,但是要個添頭。
面對我這樣的凱子,高老板沒有猶豫,示意隨便。
這攤子上,單價能夠超過兩千塊錢的,除了不知道有沒有的“漏”之外,也就只有那一件或者兩件“坑寶”了。
他當然不相信我能夠挖出寶來。
能將一片估計是上個禮拜打爛的新瓷,當做天青汝瓷的傻雛兒,不是看書看傻了,就是想錢想瘋了。
一般老道的玩主,淘這些碎貨,自然不可能只撿一兩片,必然是要圈一圈一槍打的,除了不想有遺漏外,還能迷惑貨主。
我要的當然是這個效果。
剛才別看我是在翻這堆破爛,其實目光一直在掃其他的地方。
既然給了錢,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那接下來我要取的“添頭”,也必須是我的了。
“這枚血扣子不錯,就它了。”我裝出嘶啞的嗓音,將那串埋在一片花花綠綠的便宜貨中,編在中國結上的血翡平安扣攥在手上,這才點頭說道。
不用抬頭,我也感覺到高老板的身子顫了顫,他死死地盯著我攥著平安扣的手,就像一匹隨時都可能撲過來的惡狼。
我那雙壓在帽檐下的眼睛里,視線穿過阻隔,則落在他的身上。
高老板沒有讓我失望,到底是收回了目光,朝我拱了拱手,壓低聲音說:“恭喜這位老板。”
我收好平安扣,伸手將帽檐壓得更低,迅速起身離開。
蹲得太久,不僅雙腳發麻,后背同樣麻得很。
這么快就引起注意了。我嘆了口氣,幾步橫穿,甩掉身后的那些視線。
只是,剛走過小半條街,某個帽子男連撿大漏的風聲,在我與幾人擦肩而過時,就傳進了我的耳朵。
還好,街上不止我一人戴著帽子。
穿過半條街后,我在一個掛著黑木牌的攤子前停下。
作為今年輪轉的鬼販,他的手上,必然不少好東西。
這個年紀不大的鬼販見我盯著黑木牌看,估計聯想到了剛才的風聲,頓時怒目看來。
不是以為我想要摘他牌子吧?
我心中好笑。
裝作沒有看見他的眼神,我蹲了下來。
同時,感受到那重新隱藏在黑暗中年輕身影,明顯松了口氣。
雖然我也是今年的持牌人,不過,對于這些“官方認證”的鬼販,我是半分好感都沒有,自然不能客氣。
于是我圈了三個圈,要了三個添頭。
也不知道這個鬼販是怎么輪轉到黑木牌的,見他收了我“一皮嘢”,差點沒興奮得喊爹的模樣,我又有些同情他了。
所以,我只拿了三個添頭。
在他綠得發慌的面色中,我揚長而去。
“朋友,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差不多囂張夠了的時候,終于有人找了上來。
“沒有。”我想也不想就拒絕。
“那就抱歉了……”
不等開口那個板寸中年將話說完,我已經一腳踹了上去,見他弓著身子,像只蝦一樣倒在地上,我才抱歉地說:“不,是我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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