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滿室的藏品,就像細數戰利品的常勝將軍。
我不好破壞他的好心情,但也不好作壁上觀,于是道:“麥哥,您也是收藏界說得上話的人,對這些玉石器物的眼力,我更加佩服。而且,這組玉佩我看也是大開門,沒什么好說的。可是,我怎么覺著,這事有點兒懸?”
他似乎一早就料到我會這么說,笑而不答,卻是指著組玉問:“你看這形紋,看出了什么?”
“羽龍紋組玉佩,自然是羽龍形紋。”我答道。
“錯了兄弟!這可不是羽龍,而是羽蛇!”麥豪大手一揮,撥正我的謬誤,“而且是《山海經》里記載的鳴蛇。”
《山海經·中次二經》說:“鮮山多金玉,無草木,鮮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鳴蛇,其狀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見則其邑大旱。”
我不由愣住了,心想這腦洞有些大啊!
高古玉擅用抽象雕刻技法,將具象的圖案,升華為抽象性圖騰。
而后人在解析這些抽象圖騰的時候,不乏一家之言,因而很多圖紋,實際上仍處在半解未解的階段。
拿我們面前這組玉來說,即使將它解析為“蛇”,也未必一定就不對。
尤其是在古代,“蛇”通“龍”。
劉邦斬白蛇起義,斬的就是白帝之子秦始皇。
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麥豪更加確定自己掌握的信息,只聽他繼續道:“自古以來,嶺南便被稱為百越之地,而我們這些南蠻子,更加被稱為‘蛇種’。”
所謂的南蠻蛇種,大抵可以從《說文解字》里找到解釋:“南蠻,蛇種,從蟲、亦聲。”
如果說,中原人是“龍的傳人”,那么“百越族”,則是“蛇的傳人”。
“趙佗雖然是中原人,但是他入主南越后,主張與本地的越族通婚,文化融合,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這組玉佩,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的產物。”
“老弟,你肯定知道唐代的那個崔煒,那個將他帶到趙佗墓的玉京子,不正是一條蛇?”
“還有,嶺南是多雷之地,在雷州的傳說里,就有巨蛇升空降下雷鳴的記載,這不正符合對鳴蛇的描述嗎?”
回到這組玉本身,的確是南越國時期的藝術風格,而整體形制和龍(蛇)圖騰,也非王族不能佩戴……
但最關鍵的問題,也就是這組玉的主人,到底是不是趙佗,又是不是從他的墓宮里流出,僅憑這些證據,完全不夠。
尤其是那寥寥的史實中,并無這組玉的記載。
更別說,這組玉上面,還有什么密碼!
怎么聽都是套路。
沒想到,麥豪說到最后,居然嘆氣道:“哎,其實老哥我怎么會不清楚,這些擺得出來的證據,未必就跟趙佗有關系。”
我忍不住腹誹:那你還花大幾百萬勻回來?
他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原本有些失落的神情,立刻變得高昂:“不過,看到老弟,我就有信心了!”
“什么?”我嚇了一跳,更沒聽明白。
“這組玉的上家告訴我,只要你鬼市龍王一上手,就能驗證他的話。”麥豪目光熱烈,盯得我直冒冷汗,“能不能破譯上面的密碼,找到趙佗墓,就靠你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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