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鬼樓后,我就繞到了鬼市外圍,在陳亮的崗亭那里,將U盤連同電腦都交給了佟彤。
這證據太重要,我可不敢讓它在我手中多耽擱一秒。
只要有了這個證據,李維民很快就能洗脫嫌疑,那么,我在省廳的麻煩,也就告一段落了。
送走佟彤后,在一旁和陳亮聊天的武斌走了過來。
“怎么樣?”我問。
“東西的確落在了柳三變手中,我一路跟著他,你肯定猜不到之后他又和誰見面。”他咧嘴一笑。
我自然不會那么輕易就將玉觀音交出去,尤其是我知道,它最終會落在柳三變手中。
這么一來,懷疑鏈就能成立了:構陷李維民的人,與柳三變和他背后的組織有莫大關系。
點了點頭后,我又沒好氣地瞪了吳斌一眼:“知道還不說。”
“廖建平。”武斌的確說出了一個讓我非常意外的名字。
自從上次拍賣會涉嫌聯合他人造假之后,廖建平不僅被逐出了他親手創立的艾瑞南,更是被吊銷了拍賣執照,可謂在本地的這一行里已經臭名昭著。
對這種人而言,死亡除了恐懼,更是解脫,而我又不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魔頭,在冼巍死后,也就暫且放過他了。
“走,去一趟無名酒吧。”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動廖建平。
“嘿嘿,我上次就想去,但是安妮偏偏不讓,說什么老板娘是狐貍精,怕我被迷住。”武斌笑得猥瑣,“我就想,見都沒見過,怎么知道會不會被迷住。”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給了他的后腦勺一巴掌。
猝不及防下,武斌沒能躲開這記并無殺傷力的偷襲,只好縮起脖子。
“怎么?”他一臉不解地問。
“來氣。”我冷笑。
武斌仍舊一頭霧水,不過看到我不悅的神情,識相沒有追問。
我只是桑心,桑心跨過了歐亞大陸,落在那遙遠的不列顛。
推門進入小巷深處的無名酒吧,在勁爆的DJ樂中,年輕瀟灑的酒保遠遠就朝我揚了揚手中的雪克杯。
來到吧臺前,他非常熟絡地給我倒了杯蘇打水。
武斌則要了杯不是茶的長島冰茶。
“不巧得很,老板娘剛走。”年輕酒保聳了聳肩。
“我找鬼先生。”我喝了一口蘇打水,用完全被音樂掩蓋的聲音說道。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會意,淘了張卡遞給了我。
還是上次那張藍色瑪格麗特門卡。
果然,那個老家伙和這里的老板娘有一腿。我不無惡意地揣測。
讓武斌在吧臺稍坐,我起身去了里面的包間。
開門進去,曹知光正在用放大鏡看一卷破舊不堪的橫軸古卷。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也不驚訝,而是招手讓我在他對面坐下:“你來得正好,看看這卷明代手書。”
我瞥了一眼,因為太過破爛不堪,只看出了零零散散的幾十個字,這對于至少千字以上的一卷手書而言,等同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