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兩步,洪新秀那欠扁的爽朗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只見他背著個巨大的登山包,手里還緊緊拿著個防水的黑色真皮卷軸畫筒,滿臉驚喜地跨進了大門。
他的身后,廖建平那倒霉催臉色灰敗,一身油汗,見到我立刻堆起了包子般的皺褶笑容。
洪新秀一邊朝我走來一邊張開雙手,看樣子還想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只覺得自己的背脊越發寒冷得厲害,甚至開始不斷冒冷汗,連忙錯腳避開他的擁抱,將他連勾帶拽地往外面拖去。
奈何這小子就是個白癡,以為我是要考校他的功夫,竟然腳下一盤,站起了樁。
還是膽子跟老鼠一樣大的廖建平察覺出了我的異樣,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想要幫忙將洪新秀弄出去,嘴里倒是不忘提醒:“幺少,咱還是外面比較吧!”
不過,他還沒沾身,洪新秀就避了過去,并且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廖建平痛哼一聲,撲到了井邊,額頭磕在井沿上,竟然雙眼一翻,就暈死過去。
“老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洪新秀這時居然理直氣壯,更是遠遠啐了前者一口。
我一巴掌就呼他腦袋上,低聲罵道:“你特么沒帶腦子回來是吧,趕緊滾!”
這時,他終于察覺到了不妥,咽了咽喉頭,又看了看廖建平,跑不跑都覺得不是。
我又踹了他的小腿一腳,讓他先滾,然后回頭起拖廖建平。
不對,老子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剩多少,怎么可能拖得動這團一百七八十斤的肥肉。
雖然說廖建平遲早都要下地獄,但也不不該是這種死法。我看著洪新秀急匆匆地跑了大門,心里不由松了口氣。
然而,當我再度轉身時,卻見廖建平已經爬了起來,腦袋朝下像條大肥蛇一樣鉆進了丹井。
我:......
直到井里傳出一道沉悶的“噗通”聲,我才回過神來。
這家伙不會是撞邪了吧?
與此同時,黑木牌反饋給我它與廖建平那玄妙的聯系突然中斷,就連被寄存其中的魂晶都已灰飛。
心中替他默哀了一遍后,我幾步就出了天井。
朝陽從遙遠的天際穿云而起,將金色的暖和光芒鋪灑整座山谷,然后繼續西來,爬上龍山,映入我的雙眼。
背對著“入神”觀,我沐浴在朝陽下,俯瞰著瘴霧漸散的寧靜山谷,仿佛與吳秋丹當年魂歸花身時一樣,六根諸識,都真切感知到了這個世界的存在。
心寂心動,花謝花開。
“那個姓廖的呢?”洪新秀久久不見我后面有人跟出來,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死了。”
他狐疑地回望我,跟我一樣不相信這種蟑螂般的人物,會就這么糊里糊涂死掉。
“莫輕言呢,還有雷鬼雷梟?你們是怎么進來的?”我連翻問起,“廖建平也有問題,你們都經歷了什么?”
洪新秀一反常態沒有抱怨,而是唏噓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我見他想要開長篇,身為過來人,立刻制止道。
原來,他當時和莫輕言將受傷的雷火送上等候在浮山嶺外的救護車之后,立即動身折返。
只是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陷入了巫門設下的陷阱,幸好洪新秀隨身帶著《河上射神圖》,而且莫輕言的秘術修為也令人意外的強大,兩人才險之又險地逃脫出來。
“你不知道那情況,太恐怖了,簡直跟進了地獄似的,到處都是鬼。”說起來,洪新秀仍是一臉驚懼。
等到他們回到了營地,天已經大亮。只不過,那里只剩廖建平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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