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露出真容的福祿壽三彩翡翠雖未經雕刻,但是這明亮清透的飽滿色澤,依舊折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輕咳一聲,不掩得意地輕聲道:“可惜,沒有達到玻璃種。”
震驚中的王哥被我這句輕飄飄的話拉回神來,艱難地吞咽著喉頭,一臉苦笑不得。
他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敢再大聲點,會被這些本就帶血的石頭砸死。
全場最淡定的自然要輸全程切割玉石的馬老頭,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用極具穿透力的嗓音,越過眾人的議論聲,說道:“很罕見的三彩翡翠,雖然沒有達到玻璃種,不過,憑這色澤和質地,已經不輸一般的玻璃種。”
馬老頭看似不起眼,但他的發聲充滿了說服力,不少人聞言都紛紛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
我朝他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然后又看向早已收斂了驚訝神情的莊國華,說道:“那第二輪,就我先來吧。”
莊國華的目光在我手掌下這塊爬滿了松花和裂綹的原石上落下,微凸的明亮雙眼微光閃爍。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并未阻止,因為我相信以他的功力,根本看不出端倪。
見我從始至終都這般云淡風輕,莊國華似乎已經收起了輕視之心。
無論我是否憑借運氣挑到的這塊福祿壽三彩高冰翡翠,都足以證明,我與他有平等對局的資格。
運氣,可不僅僅只是實力的一種,關鍵時刻,還能扭轉乾坤。
莊國華身為縱橫賭石界多年的大師,想必也自信有這樣的運氣,所以,他依舊能保持應有的風度。
而不是像他旁邊那個二世祖一樣。
我見冼子奇那個花癡湊了過去,就知道,這兩個一丘之貉,智商有得一拼。
“我放棄第二塊原石,直接開第三塊。”莊國華收回目光,在眾人的聚焦下,拿起那塊巴掌大小的黑皮殼翡翠原石,緩緩開口,“這一塊,我親自開。”。
大家聞言,牙更疼了。
不過也有人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圖,只聽這人說道:“馬老頭說這塊福祿壽翡翠不亞于一般的玻璃種,莊大師想要穩贏,那必須開出真正的玻璃種,我看,他最后挑選的這塊莫西沙場口的神仙料子,極有可能就是玻璃種。”
“你說得有道理啊,而且,以莊大師的水平,挑到玻璃種也并非不可能,可他這次特地言明要親自開玉,難不成……”
“嘶,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可能!特么的,今晚果然沒有來錯,不愧是第一道盤口,出的貨比我在緬甸盤見到的還夸張!”
我皺了皺眉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你先吧。”
可惜周圍太吵,我不得不順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見我反口龜縮的模樣,習慣于嫉妒的人馬上又跳了出來,明嘲暗諷,大抵就是說什么我的狗屎運到頭了。
不用猜,都知道這些是誰的狗腿子。
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因為我挑的這第三塊玉石,有些特殊,如果能夠憑借第二塊原石就贏了賭局的話,便無需在眾人面前將這第三塊切開了。
財不露白,一直都是我的準則。
只可惜,這種盤算,主動權并不在我的手上。
臺上的馬老頭已經讓開位置,莊國華不疾不徐地坐下,調臺上石,好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
面對這樣一位聲名在外的大師,馬老頭也不敢怠慢,面色微凝地站在一側,盯著床臺上的烏黑翡翠原石,雙眼一眨不眨。
莊國華打開水流,上了最細的割刀,看他這副舉重若輕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剝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