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盡頭,是一個致直徑有五六米的圓形石室。
就像是塔頂上的寶珠。
石室內,弧形墻壁上刻畫著一幅幅詭異而血腥的圖騰。
我站在門口,率先映入眼簾的圖騰,是類似于斧斫提首的上古祭祀場景。
我能夠聯想到這點,因為自己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類似的場面。
無論是在海王星號上見到的“羽人海祭”,還是在藍麗那曲畬族鳳凰天舞的幻想中,我所親臨的遠古戰祀,都與此時我面前的這個圖騰有著莫大關聯。
那就是上古百越之地奉行的“獵頭血祭”習俗。
這種傳承了數千年的血腥習俗,直到建國初期,仍在故舊的百越部落之一、如今的佤族中流傳。
乃至于此前凌家以活人進祀,也與這種惡俗脫離不了干系。
越人信鬼,源自祖先崇拜,而進行“獵頭血祭”的目的,就是為了祭祀祖先。
在古老的部族征戰中,敵酋既是戰功的體現,又能用于告祭在戰爭中失去生命的先人。
我曾經和米老探討過這個問題,米老認為,古越族“獵頭血祭”的習俗,同時還折射出了他們的靈魂觀。
“他們相信,族人被敵人殺死后,部分靈魂就會被敵人攫取,只有殺了敵人,用他們的頭顱進行祭祀,才能使得自己被殺族人的靈魂變得完整。”當時米老解釋說,“……古越人信鬼,其實這個鬼,就是人死后所化,所以,所謂的信鬼,同樣屬于祖先崇拜,屬于他們靈魂觀的體現。”
我提起這些,是因為底下的祭坑中,那被困禁了百年的無數怨靈。
這里的血祭圖騰,必然與之脫不了關系。
然而,這座圓形石室里,空空蕩蕩,就連灰塵都沒有。
我剛才并未盲目走進,畢竟,誰也不清楚,這里面會存在著一個什么樣的法陣。
現在卻猶豫了,因為,如果我不進去,就無法弄明白其中的玄秘。
奈何打神棍里的小黑龍到現在都不知所蹤,我就是想找個試探的人都沒有。
咦,也不對……想到這里,我將山精招了出來。
“你進去看看。”我吩咐道。
山精看了一眼石室內部,猙獰又驚恐的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一邊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說:“我進去會被吃掉。”
“吃掉?”我眉頭微凝,“你是說里面的陣法?”
山精拼命點頭:“那陣法什么魂體都能煉化,很恐怖!”
見我臉色逐漸陰沉起來,山精以為我對它的態度不滿,連忙補充道:“不過,你的黑牌子不怕,你只要進去把陣法破壞掉,下面的那些靈魂,就能自由了。”
還真是困禁靈魂的陣法?
只不過,我聽它的話,怎么這么像是忽悠呢?
要不是黑木牌并未給我傳遞來什么異常的反應,我必然會以為它居心叵測。
但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事情不會像它所說這么簡單。
就在我躊躇不定的時候,山精的意識深處,傳出了一道不同尋常的波動。
我目光凌厲朝它看去,心想難道這東西真有辦法避過黑木牌的窺探,隱藏自己心中最隱秘的想法?
若真是如此,那我必須將它滅了。
感受到了我的殺意,山精立刻一臉惶恐地抖索著道:“我、我的本體,就、就在附近。”
“本體?”我知道它的本體是蒼術,只是,它這句話我一時沒能完全明白,“你之前不是本體?”
黑木牌自然不能困住實體,上次我能將它捉住,還以為是黑木牌把它的本體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