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風鈴再響,對面,日照金山,和光同塵。
而我,再度回到了我的豪宅,空蕩蕩的三樓。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在我對面之人背后,真的有一幅日照金山。
與我剛才所見,一模一樣。
這豈不是說……我錯了?
對面的中年男子面露微笑,給他的乖兒子面前的空杯添滿熱茶。
我仿佛從他慈愛的目光里,看到了濃濃的“愚蠢”二字。
“你贏了。”我舉起茶杯,“慶賀”道。
“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是這個。”我輕撫著血淋淋的額頭,轉而問道。
這個問題的背后,是造成“卅”字傷痕的一切因果。
自然包括歡歡姐。
還記得曾經送我那副六爻道器的“頭頂半仙”蔡大師說過,我的命格“不顯”,原因就在這個疤痕上。
就連秦三,當時在龍山秘境里苦心孤詣將我拉入“天局”,言中所指,也在“命”之一字。
見他不答,我咬著牙,顧自說出了答案:“我本不應該存在——或者應該說,我七歲那年,就應該死掉的,對不對?”
“何必呢。”我嘆了口氣,“為了我這個不應該存在的人,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何必呢?”
“你既明因果,說這些,不過是執迷,不要也罷。”他面無表情地教訓道。
因果,又是因果……我咬著牙,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我突然很佩服寧十三,那個敢于斬斷因果的異人。
但我不過一個凡夫俗子,因果遍身,捋都捋不清,談何斷之!
“如果你再無問題,那這棟宅子就正式交給你了。”對面的中年人將茶杯擱回茶盤,說完起身,作勢轉身。
“等一下。”我叫住他,“最后一個問題。”
“這棟宅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看著我額頭上迅速結痂的傷口,回答道:“至少,它能在你破相之后,繼續遮蔽天機。”
什么意思?
我聞言一愣,回過神后,他已消失無蹤。
破相,到底破的什么相?
“你的命格。”
還是在原地,接替在我對面坐下的吳秋丹,在聽了我剛才的遭遇后,同樣盯著我的額頭,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你應該早就猜到,自己的命格曾被刻意遮掩,結合秦三當時在龍山秘境的井底深淵所說的話,這或許就是你能活到現在的主要因素。”
不應該活著的人,能活到現在,自然是有人替其遮蔽天機。
我撫住心口,總算明白了他引我入上官泓心境的目的。
正如上官泓最后所問,我到底是誰?
上一次,在我的靈魂深處,他便曾想奪舍我,給出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我的這顆心,本就是他的。
心為性之所住,而自性本我,七歲那年,自我換了他的心臟之后,我到底是誰?
我想,要不是自己當時福至心靈,道出王陽明那句“此心光明”,“我”這時已經不是這個“我”。
而在他的心境中,我不僅道出了他的行藏,分別他我,又錯解了他的最后之問,等于扼殺了他鳩占鵲巢的最后機會。
現在想來,還真是險之又險。
我伸手接過吳秋丹遞來的濕紙巾,擦拭額頭上的血跡,忽然一怔。
“說到底,我還是沒能破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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