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這個頭戴鬼面的干瘦身影怎么忽悠,我自是不相信。
以楚沅沅和張九端的關系,她若是猜到是我出的手,當時我如何也不可能這么輕易離開。
似乎察覺到了我心中的想法,干瘦身影冷笑道:“你能想到這一層,還不算太愚蠢,但仍只是看到了表象。”
現在江湖草莽都開始講哲學了么?
聽見此話,我忽然覺得這一行也不好混了。
“楚沅沅不過忝為我鬼道正宗的客卿,自然不清楚宗內諸多辛秘。但以某之本事,卻十分清楚,你拿的到底是什么寶物!”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具體都拿什么了?”我不怒反笑,淡淡回道。
“你!”見我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干瘦身影反倒急了,“化骨龍,乖乖將寶物交出,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隱藏在鬼面后的猙獰面孔,纖毫畢現地落在我的眼中。
這人是誰,早在他走出來時我就通過鮫珠看得一清二楚了。
想在老子面前釣魚,你還嫩了點。
“別裝了,朋友,你不是鬼道正宗的人。”我心中冷笑,直接點破他的偽裝,“就那等鬼邪之輩,見到馮某施展雷法,還不嚇得屁滾尿流,有多遠逃多遠?”
“比起楚沅沅或者鬼道正宗,我看你更像施人狼的馬仔。”我舔了舔腥紅的嘴唇,說完還不忘顧自解釋一句,“有時候肉吃多了,遠遠就能聞出味道。”
莫說對方,就是我自己,也被此話嚇了一跳。
這特么……別不是入戲太深了吧?
干瘦身影明顯打了個寒顫,鬼面后的丑陋面容,露出了作惡的神情。
呸,你特么才惡心!
就算我真是馮釗,還下不去口呢。
相對來說,豐腴如玉的楚沅沅……不對,我在想什么呢,我不是馮釗,我不是馮釗,我是關俞,關俞是我……
見到正在內耗的我面色癲狂而扭曲,干瘦身影還以為這是在思考怎么對他下口呢,干脆先發制人,凝聚出一道無形魂刺,遠遠朝我襲來。
一邊還得意地說:“事先雖想不到你這種腌臜之輩竟能御使雷法,不過,某的靈魂攻擊,可不懼你的粗淺秘術。”
“受死吧!”
最后,他非常中二地干嚎了一聲,便瞪大了雙眼等待我的反饋。
如果這時天上有烏鴉飛過,一定叫得非常尷尬。
他所謂的靈魂攻擊,完全被黑木牌吞噬,一點漣漪都沒冒出。
“你以為我擅長的是雷法?”我笑了,也忍不住嘚瑟地道,“不,老子的看家本領,是拘魂煉魄!”
說著,我眼中紅光一閃,噬魂蠱精頓時發威,在他的魂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趁此機會,我腳下輕點來到他的身前,手中黑木牌印在其額頭上,將他的主魂強行剝離出來。
我自然沒有忘記身后的那個鬼販,依葫蘆畫瓢再做了一遍,這才分別,拷問起來。
所謂的先來后到在我這里并不存在,所以,我先拷問起了頭戴鬼面的干瘦男人。
此人,正是昨晚跟在施人狼后面那個中年馬仔,我剛才沒有用肯定的語氣道破他的身份,也是存了迷惑他的想法。
萬事不應露底,否則,往往會失去轉圜余地。
這是一個老撲街的忠告,有心人切記。
如我所想,施人狼并不確定我在陰墟中得到了什么,更別提他真的認為是我將其他人永遠留在里里面,他覬覦的,是田孝友的那個背包。
但是,施人狼并未告知此人,令其心動之物是哪件,我隱隱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