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撲在一座函棺面前,這才驚異其巨大。
足足有十丈之高!而且,即使我們二人一貓一肥鼠加起來,也環抱不住半圈。
更令我震撼的是,這些我在遠處看不清其材質的函棺,竟然是根根整木!
“青筋”盤附之下,若隱若現的細密血色木紋同樣猶如活物,讓我禁不住腦補起它們活動的聲音。
咕咚、咕咚……如牛飲水。
難道這八座如出一轍的函棺,本身就是一種生命?
見識過太歲的離奇之后,遇到再怪誕的生物,我也不覺奇怪了。
畢竟,都是遵守馬大師規矩的物質。
我只是奇怪,這些聞所未聞的奇木,到底是打哪來的,不會也是“那個世界”的吧?
“血沉木,至陰至煞,非和怨靈尸地無法孕育。”不知何時也“跳”了進來的韓子非清秀呆滯的臉龐突然凝重起來。
我艱難地爬起身——一個晚上撲街了這么多次,我就算是亢陽之身也扛不住啊——問道:“韓師弟,你說的血沉木到底是什么木,我此前怎么從未聽說過?還有那怨靈尸地,又是什么地方。”
“小道也只是曾從古籍中翻閱過此木,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韓子非凝著眸子說道,“根據那本古籍記載:血沉木,與陰沉木形成的原理基本相同,只不過,木質上,此物屬于先天極陰之材,且喜吞噬,能夠吸食一切陰煞之物。”
“怨靈尸地,故名思議,是怨靈聚集的埋尸之地,師兄應當曾見過不少,比如亂葬崗或者打靶場。”韓子非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單手豎掌低聲念了遍道號,這才繼續道,“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現在所處之地,也稱得上是怨靈尸地!”
此言不虛。我默默點頭。畢竟,歷年來枉死這座“尸場”的人已達百數。
“血沉木就是指吸收了埋尸地無數尸血和怨靈的怨煞之氣,從而形成的極陰極煞的特殊沉木。”我喃喃總結了一遍,忽然腦洞大開,“那么,這處怨靈尸地,又在孕育著什么呢?”
“韓師弟,你們進來時有沒有察覺下沉商場里的古怪?”我脫口問道,問完才想起,這個問題,我“已經”問過了。
他搖了搖頭。就在我覺得理所當然時,韓子非又開口道:“師兄看來已經發現,那下沉商場里的古怪布局了。”
“哦,你知道?快說說。”我雙眼一亮,催促道。
“昨天,師尊方與我說起這座商場的堪輿法理。看似陽宅陰造,實際上本就是為陰邪服務。上設祭壇,下藏邪陣,吞噬入陣者的氣運生機,供養祭祀的邪靈煞物。”韓子非——應當說葛七星,還真是看得真確,一語便將此局道破。
果然,這八棺之陣,不僅不是為了鎮壓邪煞,竟還反其道而行之!
“祭祀的對象是什么?”我心中一顫,問道。
韓子非搖了搖頭:“師尊沒有提及。”
“你也沒問?”我眉頭跳了跳,心想你聽他啰嗦了那么多,都聽到哪里去了。
“問了的。但他說了,此行聽從師兄安排,就都清楚了。”
聽到這里,我算是明白了,今晚的行動,只怕不僅是都城隍廟下發的命令。
而且,老豆跟范謝二將還有大橘都那么熟,極有可能,與葛七星也認識,這事情的背后,說不準就有他們在勾搭。
這讓我又覺得一陣無語。
敢情葛七星看重我,也不是因為我長得帥。
暗暗吐槽了他倆一遭,我拍了拍韓子非的肩膀,大言不慚地說:“沒事,你師尊不知道的事情,師兄我知道。”
說著,我的目光通過前面兩座巨大函棺的空隙,看向中央那個巨大的圓池,幽幽地說:“那里面啊,不過是只章魚。”
話音剛落,我們腳下突然又劇烈震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