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你爺爺……
聽他喊得親熱,我背脊卻不斷冒寒氣。但臉上反而從一開始的憤怒,逐漸變成質疑,旋即是轉瞬則逝的茫然,緊接著立刻變成了難以置信以及驚喜莫名!
如果周星星那個死跑龍套的此時在我身旁,一定也會被我如此豐富的神態變化深深折服,然后不斷鼓掌連連叫好。
“你真的是、是我……我……”
可惜,即使我臉皮再厚,對著這么一具水晶火腿般的干尸也喊不出那聲“爺爺”。
不過出乎我的意料,話到這里竟然恰到好處,立刻就將干尸馮繼峰感動哭了,一雙賊眼亮晶晶,可惜沒有眼淚。
但他欲哭還休的恐怖模樣同樣將此情此景應有的情緒演繹到了最適當的位置,多一分嫌過,少一分不足。
所以,我也感動了。
抽了抽鼻子,我一臉激動地朝他走去,同時還不忘釋放出馮釗的氣息。
既然他眼神不行,而且也沒見過馮釗,那干脆就成全他讓他用沒有鼻子的鼻洞使勁聞好了。
“乖孫子,過來讓爺爺仔細瞧瞧。”粉紅干尸忽然變得慈祥起來,只是那張腌了幾十年的臉,卻是如何用演技都無法粉飾的。
尤其是那口白森森的牙。
不過,作為馮繼峰的后代,深得其隔代真承的馮釗,對此自不會覺得驚悚。
他臉上只有重逢的激動,當然,和馮繼峰一樣,眼底還極為隱晦地流轉著有悖倫常的光芒。
真是爺慈孫孝啊。
就在我感動不已時,馮繼峰的尸爪,探了過來摸已經來到他面前的馮釗的頭,同時深情地說:“沒想到,我馮繼峰被困此地這么多年,還能見到自己的至親血脈。”
“乖孫,現在就是你孝敬爺爺……”說著說著,馮繼峰只差掉眼淚的慈祥面孔陡然猙獰起來,他那原本溫柔地、緩慢地探到馮釗頭頂上的尸爪同時狠狠往下拍去,“……的時候了!”
這要是拍實了,馮釗和我的腦袋必然跟從樓頂掉下的西瓜一樣,嗚呼哀哉。
但馮釗是什么東西,莫說幾個月前還聽都未曾聽過的爺爺,就是為了他老子,也斷然不會伸長脖子挨宰。
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所以,在他那一爪落下的瞬間,我矮身抬手擋拆,同時,攥著黑木牌的右手再度化拳,朝著他的腹部狠狠轟去。
縈繞著黑木牌的力量的一拳,這次毫無意外地轟穿了馮繼峰的肚子。
然而,還未等我喜上心頭,卻駭然發覺,貫穿了他肚子的手,竟然被死死地卡在了那里。
馮繼峰原本被轟出一個窟窿的腹部,這時粉紅的骨肉已重新長出,雖說在黑木牌散發出來的灰色光焰的燃燒下不斷融化,卻又以更快的速度重生……
這簡直就是不死啊!
意識到這一點,我臉色都綠了。
馮繼峰低下頭,完全不知痛苦地咧開了白森森的牙口,眼窩里鬼火一般的目光瘋狂跳動,我這才發現,他說話用的竟不是自己的嘴。
“不愧是我過山峰的孫子,夠狠!吃起來,肯定更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