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蕭展的尋問,顧友安的神情略略一滯,下意識望去,卻見蕭展正靜靜的望著她,明亮的眸光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顧友安自知這件事鬧到現在地步根本隱瞞不住,干脆也不再避諱蕭京,垂眸點了點頭:“是!”
“所以,你到底欠了那些人多少錢?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心里還有我這個丈夫嗎?”
蕭展呼吸微重,語氣中帶了些許慍意。
欠的錢可以想辦法!
可在聽聞兒子的猜測時,蕭展確實失控了,還有些后怕,若是對方下手再重一些,不知道顧友安是否還有命坐在這里?
夫妻多年,即便顧友安平日里確實有些無理取鬧,可到底還是有感情的。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提前說出來一起想辦法解決?難道他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蕭展被氣得臉色陰沉,卻見顧友安在沉吟了片刻后,輕輕飄出了一句話:“我已經簽好了離婚協議,就在書房的桌子上!這件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你無關,你走吧!”
“你...”
蕭展騰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怒氣洶洶的指著顧友安。
“我什么?覺得我讓你丟人了,感覺很失望是嗎?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么?趕緊回去簽下那份離婚協議,咱倆一拍兩散,誰也不耽誤誰!”
原本表現平靜的顧友安突然昂起頭來與蕭展對峙,開口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歇斯底里,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蕭展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冰冷,垂在一則的手緊握成拳,眼神陰沉的盯著顧友安看了好一會兒,在離開病房前,冷聲吐出幾個字來:“簡直是不可理喻!”
眼看著蕭展大步跨出了病房,蕭允才將視線落在蕭京的身上:“還不去看看你爸!”
自知四叔這是有話要與母親單獨談,蕭京也沒再猶豫,看了母親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出病房。
結果在走出病房時,卻見方才怒不可遏的父親并未離開,而是一個人坐在門口的長椅上,默默的點燃了一支煙。
見狀,蕭京抬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直接將父親手中的煙奪了下來,同時指了指墻上的禁煙標識。
蕭展摩挲了一把臉,指腹薄薄的繭,擦過皮膚時,因為刻意加重的力道略帶一絲痛意,令人清醒了不少。
父子倆面對面坐著,沉默了好一陣,蕭京才低聲尋問:“我媽是不是借了高利貸?”
這樣血腥的警告和提醒,恐怕也只有那些不擇手段的人做得出來。
“嗯!”蕭展淡淡的應著:“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我也是被找去談話才知道的!”
父親的工作特殊,蕭展一直都知道。
想到這件事所帶給父親的影響,蕭京也開始有些不確定了,再次開口:“爸,您和媽真的會離婚嗎?”
蕭展沒有回答,起身走去吸煙室,耳邊響起之前的對話。
“老蕭啊,這些年你的工作能力,組織上都是有目共睹的,但這件事影響極其惡劣,你必須要向組織上有個交待才行!”